贵府安防。

    短短几句话就插手到别人家里,还如此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语调,是问,有点傲气的人家,谁又受得了。

    是以,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再如何中意晋擎,桑有安仍是有所保留,并不想要这种过于强势难以把控的女婿。

    然而,事情过了这久,晋擎又投其所好,桑有安心里的芥蒂也消得差不多了,打发了小秦氏离开,还是愿意再和这个名扬天下的少年将军再仔细聊聊。

    “世子方才说事出有因,又到底是何缘故,我久居江南,只管州内事务,实在想不出和晋世子有何交集。”

    这事儿想必不会小,不然也不会送来如此厚重的赔礼,精准无误地掐中桑有安命门,他贸然收了,就是既往不咎,被这少年郎拿捏得死死,不收,又实在舍不得。

    晋擎握着茶盏,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摩挲杯沿,微掀了眼皮,仿佛不经意地问:“襄州刺史刘雍,姨父可识得?”

    桑有安心头一跳,维持镇定道:“倒是识得,与我同一批的进士出身,后来各自外放为官就少有往来了。”

    说罢,桑有安又道:“他如何了?”

    晋擎轻浅一笑,眸底溢着幽光:“不如何,只是他有通敌叛国之嫌,我已将他就地正法,在查抄他的府邸时,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几封和姨父的书信往来,其中最近的一封,他欲发给姨父搬救兵,是在一个月前。”

    桑有安惊得腾地一下站起,难掩怒色:“你,你好大的威风,朝廷命官,你说杀就杀,他便是有嫌疑,没有十足的证据,你怎么能动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又将朝廷置于何地。”

    “姨父教训得是,我父也这般申斥我,是我年轻气盛,冲动了。”晋擎说着好似歉意的话,可冷白如玉的面庞淡定如常,从从容容地瞧不出零星半点的歉意。

    桑有安试图将胸口沸腾的怒意按压下去,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微冷:“你要知道,尽管天子尚在西戎人手上扣着,但以靖王为首的一批宗亲已被江北邓家接回,在胧州重建朝堂,另设内阁,由靖王摄政,邓世充为首辅,是商谈如何救主,还是另立新君都还两说,且诏令已经发到各州,各地需派官员到胧州共享大局,刘雍也在名单之中。你此举,无疑是先斩后奏,还没入局,就将局里的人都得罪光了。”

    正因收到了诏令,桑有安才同刘雍有了往来,商讨如何应对,却不想晋擎虎口小儿,胆子是真大,随意就把一方刺史给斩杀了。

    晋擎也有他的理:“天子尚在,如何另立新主,不想着救主,反倒巧立名目,自行为政,这种行为,与乱臣贼子又有何分别。”

    桑有安气得声直颤:“皇室宗亲,也是龙子龙孙,为何就不能,你与其在这同我争论,不如想想如何写好文书向上头交代吧。”

    “不必姨父挂心,我自有主意。”话锋一转,晋擎又道:“说来,我也是考虑到桑家,不想这把火烧到姨父身上,这才出此下策,毕竟姨父身在江南,却和江中官员有往来,刘雍谁都不找,竟找姨父搬救兵,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姨父应该也有听闻,西戎之所以那么顺利地攻入西京,就是我朝内鬼作祟,且不止一个两个。他们向西戎通风报信,里应外合,这才导致京师失守,真要追查起来,通敌叛国,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刘雍这是自己找死,还要拖姨父下水,我不杀他,来日,他害的就是姨父。”

    闻言,桑有安面色微微泛白,沉默了许久,搭在腿上的手牢牢攥着,一条条青筋贲起,却又久久无声。

    晋擎提起茶壶,给桑有安杯里续上茶水,仍是一脸云淡风轻:“姨父是个谨慎人,也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筐子里,西戎那边挟天子却不动,必然有所考量,我倒觉得,姨父可以换个思路,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走,最顺畅,不要绕了弯路犹不觉得。”

    桑有安静静看着晋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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