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

    走进村口的时候,太阳已经自西边的山峰渐渐沉下去,橙色的余光斜斜笼罩着世间,格外的金光闪耀。

    许照容料定回去必定有一场风波,还没进那篱笆院子门就交代了许良峥回去便立刻带阿清回房间。

    阿清不能再受到什么刺激了。

    果然,高婆子一看见他们姐弟妹三个便眼中喷火胡喷乱骂,“你个死丫头、懒货!在外头混了一天就砍了这么点柴?地地不锄、猪草猪草不打,一堆的家务活儿啥啥都不干,你要死啊你!还知道回来?回来干啥?快吃晚饭了就知道回来了是吧?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咋不死在外头!”

    许照容身体晃了晃,似是再也承受不住,“啪”的一声肩头的柴掉在地上,她飞快扫了一眼篱笆外往这边瞅看热闹的邻居,捂脸哭了起来,“大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昨天才落水,身体还有些不太舒服,不小心在山里睡着了,我没有偷懒呀......我在高家两年多,寒冬腊月里也天天在干活,啥时候也没偷过懒呀,您不要怪我好不好......”

    原主从来不会顶嘴,无论对错,对高婆子这个准婆婆唯命是从,因此这会儿的分辨在高婆子听来就显得格外的刺耳。

    “你还敢顶嘴!我说你还说错你啦?不舒服不舒服,我看你就是偷懒!不光是你,阿铮怎的猪草也不打?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光学偷奸耍滑,长大了还了得!我们家不嫌弃你们,你们也别太过了!好吃懒做,像话吗!”

    许照容姐弟妹在这禾佳村没有亲人,他们原本生活的三牧村距离这里五六十里,且他们一家子原本也是外来户,没有宗族本家。

    没有任何人会保护他们。

    如今他们姐弟妹三个根本没有任何傍身之物,也无处可去。

    高家人正是凭此拿捏他们。

    骂起人来,高婆子半点顾忌都不讲。

    许照容哭得更伤心了,“阿铮和阿清脸上、身上起了红疹子,昨夜一夜没睡好,今日没精打采的瞧着好可怜。再说了我也不敢让阿铮打猪草啊,万一他身上的红疹会传染怎么办?万一猪吃了有问题,大娘生气怎么办......我不敢啊!”

    “大娘,您能不能请个大夫给阿铮、阿清瞧瞧?我真的好担心他们呀。不用高家的钱,先前我们家房子、田地全卖了,银钱不是大娘替我们收着吗?就用我们自己那份钱好不好?求求大娘了......”

    “钱?什么钱!”高婆子见她越说越离谱,居然提起这一茬,气得凶神恶煞瞪眼:“你们三个这两年多不吃不喝不成?哪里还有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