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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朝宫门前,身披铠甲的北衙禁卫手持长戈分立长道两侧,为首的统领腰佩长刀,目光如炬。

    只见一辆金饰银螭绣带马车,前方有四匹青鬃宝驹马蹄轻踏,鼻孔中时不时打出一阵低沉的嘶鸣,车身两侧车幡呈名红色,远远便听随行小厮,鸣锣开道十一下,意思明显。

    寻常京官一般鸣锣三下,意为闲杂人等速回避,普通州郡或一方封疆大吏可鸣锣九下,意为官吏军民人等俱回避。

    而此辆马车居然鸣锣十一下!许知只有亲王之下的一品大员,才有资格鸣锣十一下,意为文武百官军民人等皆回避!

    那位见惯了官场沉浮的北衙禁军首领,不光武艺超群,还是位长了个玲珑心肠的活络人,还未等那马车近前,便已早早的跪地行礼。

    只是没有开口喊话,生怕自己卑贱的声音,污了车内大人的耳朵,因此任由那辆马车从跟前踏入皇宫。

    事后竟还不顾身份的,徒手去清理地上的马粪,只是这种荒诞甚至不耻的行为,来往的官吏却无一人敢去笑话。

    毕竟那位乘车入宫的大人,曾经也是靠徒手去捡马粪而平步青云的,甚至还取缔了对方的地位,成为了如今南朝文官之首尚书左仆射。

    “人在寒微之时,甭管有多大能耐都得先收着,做一些低贱之事不丢人,丢人的反而是那些自命清高之辈,自贱而不自知,许知世上有不少能人,都因为自命清高,眼高于顶,而陷入无处施展的窘境,说白了就是不肯看轻自己,你懂的藏拙和隐忍,这便比太子强上一筹。”

    马车内,坐于一侧的三皇子李道乾,微微拱手。

    这似乎是一路以来,师傅卢玄朗说话最多的一次。

    但往往越懂的隐忍的人,内心越住着一头洪水猛兽,正如李道乾温文尔雅的表象下,在想到那位太子时,眼中竟闪过一丝杀意!

    自己身为当今皇后次子,竟然让那个贵妃生的肥猪坐上了东宫之位,这让他内心很不爽!

    如今费尽心思,暗中结党,每一日都如此刻行驶在这条阴阳道上。

    阴阳道,因城墙比例恰到好处,在阳光下呈现出一明一暗得奇观,因此才被不少官家私下里戏称为阴阳道。

    都说走入阴阳道,出来可能就要阴阳两相见了,也是在暗喻如今朝堂上的如履薄冰。

    “师傅,对于燕北我应该如何对待?是打压还是拥护?”

    李道乾想了很久,还是无法自悟,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作为朝中实权彪炳,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尚书左仆射卢玄朗,缓缓睁开老儿不惑的双眸,问道:“你意下如何?”

    “我意应顺帝心,毕竟功高震主是皇权大忌,应该打压。”李道乾思忖着。

    卢玄朗良久才平静道:“昔日天下士族如林,比起一个小小的燕北王,天下士族更让陛下寝食难安,南朝初建,地方豪族不畏皇权,不从调令,因此陛下开科举,选贤举能,破世家袭勋之风,拔寒门之能,不然像老夫这种寒门出身,恐怕永无出头之日。”

    李道乾不明所以,对方又道:“殿下可知,陛下为何要大兴土木?”

    李道乾摇头不语,自知必有深意,但毕竟涉世不深,许多驳杂道理,还需要时间去砺世磨钝。

    “正是弱民之术,春秋十六国,何其多的王宫贵胄,家国义士,一锅汤似的炖在了一起,如何能不乱,不反呢?”

    此话一出,李道乾颇感震惊,原来这是利用春秋遗民,在筑春秋霸业!

    卢玄朗点到即止,并未深说,掀开帷幔喃喃道:“无论是寒门对士族,还是弱民之术,都离不开两个字,制衡。殿下以为没有了燕北王,就没有了第二个权臣了吗?陛下从来都不惧燕北,唯独怕天下没了制衡,没有对帝王的敬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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