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伤了那个孩子,你还真要把皇帝杀了?”

    宫殿之上,还没有到八月十五,今晚却升起一轮好大的满月。

    袁剑仇颇有仙人风范的站在重檐庑殿顶正脊上俯瞰整座天下城,可原本写意的画面,却突然因为一个“酒嗝”变得诡异起来。

    他没有去看一旁倚着檐角的邋遢老头,只是蹙着眉,手中拈着一颗青梅,忍受着对方时不时打出的酒嗝,面色有些不悦。

    袁剑仇实在不敢相信,当年连自己都艳羡的风流道士,如今怎会落魄到了这般地步。

    “哼,杀他抬手可取。别人或许忘记老夫一袖化气尽连拔十五城的余威,你袁老怪自然不会忘,你若动了那小子,不过是再有一座城随风散尽罢了。”

    袁剑仇依然蹙眉,不是感受到对方言语中的威胁,也不是因为对方不敬的称呼,而是不经意间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酒臭味。

    “……”因此刚要说的话,又止于嘴边。

    老道士突然哈哈怪笑道:“袁老怪你到死都还这般执迷不悟,当年你师傅打着天下太平的幌子,挑起春秋国战促成天下一统,可寻到了所谓的长生之境?一句伏尸百万,可入长生境的鬼话你也信?如今还要重蹈覆辙再来一次?”

    “虽然不一定有胜算,但如果你要阻止的话,我会尽力让前辈死在这里。”

    袁剑仇声音平静,但是落在任何一个江湖武夫的耳里,都如灌入九天之雷般让人神形俱碎,可老道士却哈哈大笑,像极了是在看一个受了委屈,只能言语发泄的孩童。

    “那小子说了,一切顺其自然。老夫不会干预世间气运,是不会,而不是不能。”老道士嘬了一口小酒,强调道。

    “不会?”袁剑仇喃喃又道:“这孩子说,只有天下人变成傻子,才会天下太平,我反复思忖却也不无道理。”

    老道士白了一眼这个和他师父一样的老疯子:“就你这般不坚的心性,只怕被那小子三言两语又给忽悠了去。”

    可对方却道:“你在天下城里放了一口气,保护了那孩子九年,真不知道当年素心丫头有何恩情于你,竟能让你如此。”

    “恩情这个东西不论大小,是你这个精于算计的老怪物永远都悟不透的,何必自扰。”

    说罢老道士于星空之中,化风而去。

    独留袁剑仇一人,望向龙池气运莲的方向喃喃自语:“或许两个方法都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