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果然此话一出,龙椅上的那位第一次在这场宴席上表示了不满,但也只是将手中筷子重重的掷在了案上,却不言语。

    柳若遗黛眉微蹙,想要示意杨增堂到此为止,可那燕恂反而有些不依不饶。

    “小臣斗胆,今日冒死觐言一句,如果有人区区八千兵马都要大做文章的话,那万一有心之人掌控了巡城司,那天下城岂不成了孤城?万一此人有谋逆之心,那谁还会冒着被诟病大逆不道之名,前来驰援京都呢?”

    “放肆!燕恂!你在影射谁呢!”

    此话一出,众臣瞬间匍匐在地,就连李明恪也轰然跪倒在地,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把事闹得如此之大!

    “父皇,万不要听信这厮的胡言乱语!”

    燕恂此话说的虽然大逆不道,但落在疑心极重的皇帝陛下耳里,于谁最不利,李明恪还是听得出来。

    毕竟自己的确暗中杀了王公辅全家,一查便知,这无疑是坐实了自己笼络巡城司的事实。

    在朝廷结党不可怕,可怕的是触犯了皇帝的逆鳞,当年大皇子不就是暗中拉拢禁卫,被自己揭发,最终死于一杯毒酒之下的?

    此刻,非但没有泼对方一身脏水,反被对方尿了一身!

    燕恂也不理会李明恪和杨增堂涨如猪血的脸色,继续道:“既然杨大人,想要知道这八千铁浮屠意欲何为,那本世子便告诉你。燕崇早已传信于我,北离大军压境三线并进,云州镇北关、儒州瑶平关、梁子州的邺城,如果一旦三线齐破,则让本世子轻率铁浮屠在燕山堵住蛮子南下的最后隘口,好给像杨大人这般忠心耿耿之士,争取一个喘息拒敌的时间!”

    此话一出,刚才随着附和的朝臣顿时羞愧难当。

    当然,此时燕恂本就因灌多了酒而变得脸颊绯红,因此什么蹩脚谎话张口就来,可即便李明恪及一帮老泥鳅,便是皇帝陛下才不信这鬼话又如何?天下人信了就成。

    太子一脸鄙夷的看向那一派胡言的世子殿下,可对方却语气突转,沉声道:

    “今日不妨和你们这帮老臣说说往事,当年春秋一统,中原百废待兴,号称十五万的北离铁骑趁机南下,大破瑶平关,一路所向披靡,最后却为何被燕崇仅胜的五万老卒屠杀了干净?都说是被燕崇悍不畏死的打法打怕了,听到那声首战既决战,吓得连刀都提不起来,纯属扯淡!北离蛮子虽然残忍凶悍,但是比起兵种搭配,排兵布阵,北离比北境军差的远呢!当年两军对垒呼沱河,北境军利用河水保证侧翼和后方的安全,以防北离铁骑的合围,并在距离呼沱河百米的地方,用战车摆开弧月形的却月阵,车辕上竖圆形盾牌,每辆战车共十四持杖甲士,五名铁锤甲士,阵内八千强弩手,并砍伐燕山之木,临时搭建水师,最后以呼沱河上水师为阵脚,再设一万五千长弓手,此阵攻防兼并,最终大破北离马战第一人耶律克的先头铁骑,可你们还有谁记得这《却月阵》是何人所创?又是谁解了中原之危?”

    世子殿下环顾众位老臣,目光所及之处皆低下了头,唯有场间始终没有开口的三皇子李道乾缓缓起身开口:“是先登老卒王公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