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么说,陈岩石也曾是梁群峰那道线上的,又是老资格,哪怕为人古板,在公检司法系统的时候对上对下搞不好关系,可还有三分颜面,以前的战友仍在,梁家帮也拿其当一盘菜。

    如果陈岩石出面,或许这事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故此,这就有了侯亮平来找陈岩石,更有了侯亮平跪陈岩石、王馥真两口子。

    要是别人跪这两口子,这两口子肯定絮叨话一大堆,背地里指不定软骨头之类的不知怎么骂人家了。

    这两口子也是看人下菜。

    这次跪他们的不是别人,而是侯亮平。

    这里就涉及到出身问题。

    哪怕陈岩石、王馥真早年也不是啥大户人家,也是苦出身,但是毕竟跻身为士族了,那阶级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至少在汉东这片土地上是如此。

    说句不中听的,其实陈岩石、王馥真早就脱离基层许久了。

    至于赋闲在家,他还过问大风厂的事情,跟大风厂的工人走得近,这可不是他真的亲民,而是那地方是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功绩,人活一张脸,谁没有点小骄傲。

    说白了,这乃是他仕途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是唯一一块遮羞布;再加上,虽说退下来,但是他也闲得淡疼,整天跟花花草草打交道,总有个单调的时候,当官当久了,瘾在,存在感、权力怎能说放下就放下。

    “侯伯伯,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啊。”侯亮平将自己的遭遇跟陈岩石、王馥真说了一遍。

    双手背在身后的陈岩石还没开口,王馥真则是同情侯亮平不要不要的:“这个老梁,英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有道是天下为公,他怎么能带入私人感情呢,因为小辈们的感情问题而就毁了一个优秀青年的大好前程呢。老陈,你别不出声,说句话啊。你看,亮平这孩子也快可怜的,你能不能找老梁聊聊,放这孩子一马。”

    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同样的人产生的定论也就不同。

    要是祁同伟摊上这事,就王馥真的为人,别说帮忙了,不落井下石也就谢天谢地,背后指不定要说出什么花来着。

    “在其位,谋其职。我都退下来了…………”

    不等陈岩石把话说完。

    王馥真说道:“退下来,那也是老同志。咱们组织不是还有相关规定,说青年干部要多听听老同志的想法跟建议。”

    “那我就试试。”

    陈岩石用着不确定的口吻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这老家伙也不光是想帮侯亮平,说白了,还是退而不休,想找找存在感。

    在汉东,这个他鄙视,那个他鄙视。

    可是,退下来以后,还像他这么活跃的,他陈岩石绝对是第一个。

    “陈伯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要不,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吧!”

    说着,侯亮平还真磕,磕的那叫一个响。

    “你看你这孩子,快点起来,跟你陈伯伯还这么客气,真是的。”

    王馥真上前再次去扶侯亮平,这一次,是真的将侯亮平给扶起来了。

    “你跟陈海是同学,跟陈阳又是同学,你爸跟你陈伯伯以前还是同事,咱们两家本来就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王馥真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