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甘蔗渣酿酒本就是无本买卖。

    按照晋廷的税法规定,每斤酒需要缴纳十二文的税钱,豆子、酒曲、酿酒工钱等等都需要本钱,另外还要缴纳估税、市租等等苛捐杂税。

    即便是最为廉价的豆酒低于二十五文,都是在赔钱。

    卖酒是为了赚钱,不可能做赔本买卖。

    甘蔗渣酿酒却不同,本钱里的大头酿酒原料,几乎不要钱的白送,卢氏老窖的成本最多不超过二十文,二十文里一大半还是酒税、估税、市租等等苛捐杂税。

    卢氏老窖卖到二十五文钱一斤,照样是赚钱,还是拥有着丰厚的利润。

    卢祎归心似箭了,迫切想要回家告诉孀嫂沈兰淑,往后可以光明正大的酿酒卖酒了,不用时刻战战兢兢担心被人揭发了私自酿酒。

    “卢主簿回去了。”

    庄园大门是更为高大的乌头门,凃以黑漆的雕饰横梁门口,卖炭翁主动招呼了一声:“能否一起回去?”

    卢祎不敢怠慢,对于士族豪族了解的越深,越是明白垄断了碳薪、牛马买卖的翾氏不简单,客气道:“多次仰仗翾小娘讲解了官场的隐秘,理应一起回去。”

    翾风跪坐在车與里,一双柔荑取下了插满芙蓉髻的钗子,披散了头发,在脑后挽成了简单的螺髻,又开始摘下眉心的花钿:“见你满脸喜色,看来提拔为幸舍宾客着实值得庆贺了。”

    范阳祖氏的幸舍宾客,当然值得庆贺,还不至于让做事沉稳的卢祎这般欣喜。

    引起了翾风的好奇。

    想来,应该是有了更大的喜事。

    卢祎说出了原由,也想从翾风嘴里了解到关于卖酒的忌讳:“祖公宅心仁厚,念及卢氏过的日子比较穷苦,从郡署要来了酿酒卖酒的木牍交与了本官。”

    翾风明白了,卸去了脸蛋上的梅花钿,拿着绢布沾了沾水,慢慢擦去细嫩肌肤上的胭脂水粉。

    两人相处的轻松。

    随着里坞堡租赁翾氏的牛马,卢氏坞堡和翾氏庄园逐渐有了利益捆绑。

    翾风轻启樱唇:“京口的坊市众多,你曾经帮着祖道重收取估税应该了解坊市的情况,京口的高门士族在哪个坊市卖酒,每年卖多少酒水,全都有定额。你虽说是郡治所丹徒县的主簿,贸然前往坊市卖酒,难免损害了士族的利益,关于酒水的贩卖需要多做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