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以卢祎、卢庆之两兄弟的骁勇,又是范阳卢氏的宾客,卢氏坞堡变成庄园只是早晚的事。

    七八名豪族坞主簇拥着卢祎,走向了坞院北墙和东墙下的数间房舍,占地较大,干净明亮,驿舍用来处理公务的官廨。

    卢祎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坐北朝南,盘膝坐在正中间的髹漆食案后面,厨啬夫亲自端来了膏煎茶,一只青瓷鸡首壶和青瓷耳杯放在了案面上。

    豪族坞主面前的髹漆食案也摆放了膏煎茶,属佐过去摆放,端着黑釉鸡首壶依次放在了案面。

    新政土断的推行,没有立即讲述,等到京口的豪族来齐了。

    随着一名名豪族坞主走进了驿舍的官廨,左右两边加了一张又一张髹漆食案,一名又一名豪族坞主分别跪坐在两边。

    束发冠带,细葛长袍,腰悬香缨。

    似是有了几分敷粉薰香、清议玄谈的高朋满座。

    这一幕似曾相识。

    只不过,卢祎上回见到连一个跪坐席位都没有,只能以宾客的身份坐在角落里,寒门庶族的身份还遭到了嫌弃。

    这一次,卢祎盘膝坐在了范阳祖氏祖道重坐的正中间,众多豪族坞主簇拥他,神情里全都带着尊敬。

    京口豪族跪坐在了两旁。

    卢祎心里不免激荡了几分,又体会到了权利的滋味,感觉真是不错。

    等到最后一名京口豪族走进了驿舍官廨。

    京口豪族放下了手里的黑釉耳杯,齐刷刷看向了正中间的卢祎,期待着社祭的这场清谈。

    卢祎轻轻敲了一下髹漆食案,开口说话了:“各位坞主今日过来,或多或少听说了一些传闻,县公准备大肆收税了,用作北伐的军资。”

    县公是对县令尊称,卢祎刻意强调了县公两个字,是在提醒祖道重背后有着祖公祖逖的支持。

    公乘雄等侨望豪族比起本地豪族更加敬畏祖逖,都是从北地侨迁过来,见识过祖逖面对胡人毫不退缩的场面。

    尤其是祖逖率领数百族人部曲,杀穿胡骑的场景,一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本地豪族更多是敬畏范阳卢氏的高门士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