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听到了一句祖令,皱起了眉毛,两人不是问计献计的关系,变成了更加亲近的明府幕佐,称呼需要发生变化了。

    由于卢祎是寒门庶族出身,不懂得高门士族的各种繁琐规矩,不知道改变称呼的重要,甚至都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祖道重作为高门士族,又是卢祎的明府,偏偏又不能明说。

    卢祎来到旗亭门口,没有了原先的紧张,变得轻松了很多,像是走进了卢氏坞堡一般轻松自在:“祖令,何时开始处理公务。”

    “唉。”

    祖道重看着卢祎满腔热忱的样子,似是很热衷处理公务,叹了一口气,心道如果有人给他讲明高门士族的规矩就好了。

    一口一个祖令,听起来颇为不舒服。

    难怪高门士族从来不征辟寒门庶族当宾客幕佐,见识、规矩、关系等等方面,比起士族子弟逊色多了,有着天堑般的鸿沟。

    祖道重看上了卢祎收税的能力,不拘小节了:“今天暂且不用,你回去坞堡一趟告诉族里一声明天开始住在旗亭,等到估税的定价结束了再回去。”

    卢祎不能刚刚成为宾客,立即请求祖道重帮忙解决豪族殷氏的难题,任谁看来都会觉得目的不纯。

    距离械斗的时间还有十天,等到明天再说也不迟,时机更加妥帖。

    卢祎拱了拱手:“祖令,明天再来相见了。”

    祖道重看着卢祎离开的背影,痛苦了,安慰自己不在乎,内心还是很在意:“年幼的时候总是对宾客充满了期待,带着宾客叱咤疆场和官场,现在终于收了第一个宾客,总是一个一个见外的祖令,感觉像是娶了夫人,却喊郎小叔子一样。”

    不过,卢祎收税的才干很耀眼,只能不拘小节了。

    卢祎一路来到了外郭城门口的传舍驿亭,寻找着卖炭翁的露车,两人早就约定好了,需要坐车的时候可以去传舍驿亭门口找卖炭翁。

    找了半天,没有看到卖炭翁的露车。

    卢祎放弃了:“看来只能坐其他商贾的露车了。”

    出门行旅,商客双方都不安全,担心对方心生歹意抢劫钱粮绢帛,往往都会怀揣着很深的戒心。

    卢祎和卖炭翁熟稔了,大概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不用担心抢劫财货的横祸了。

    双方都放心。

    卢祎等了半天没有等来回去的露车,倒是有几辆露车前往外郭城:“天色比较晚了,不能继续等了,实在不行就走回去吧。”

    “小郎君。”

    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卖炭翁坐在安车车架上喊了一句:“见你东瞅西看半天了,可是要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