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对纾雅替嫁一事心存感激,却没想过她们竟签下这样的契约,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魏垣沉默,这尴尬氛围中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年之期到后,纾雅妹妹若有看得上眼的,我,我一并给你找来慢慢选。”许玦慌了神,可开口之后气氛更加怪异,只好又补充:

    “我请不来的人还能劳烦七弟,总之定不会......”

    他话音略带颤抖,难以继续,此刻屋内气氛已然凝滞。

    纾雅尴尬一笑,出言破冰:“也好......”

    “不必,纾雅说她不愿嫁人。”那个“好”字还未出口,就被魏垣之言生生打断。

    “我哪儿说过这个,我是说......”纾雅本要出言反驳,可抬头对上那双深如潭水的眸子时,声音低沉下来:

    “是说,魏大人挺有趣的,多待几日也没关系......”

    嘴上虽说着一套,但她心中完全不那么想,那日与魏垣谈话,分明是说“如果没遇到”。

    他们肯回应,许玦脸上僵住的神情才缓和过来。

    “谁要嫁人?”

    是时,帘子后窜出一个声音,三人回头,只见许瑜不动声色出现在室内,刚才的话不知他听去多少。

    他才去拜见了卢昭仪,听说哥哥在寝殿,也便找了过来。

    军营中的历练已将他晒得比以往更黑,身边还跟着个看似比他大两岁的侍卫。

    纾雅打量那人一番,想起来是驻军统领晏将军的儿子,她遇险那日晏公子准备了马车。

    许瑜看几人眼神不对,嗫嚅道:“我见大门还开着,就,进来了......”

    “原来是七弟,我还以为宫里进了......”许玦半晌才开口,愣神原因竟是拿不清来者是谁。

    “见过七殿下。”纾雅与魏垣也一同见礼。

    许瑜明了自己脸上没有花,只是反差过大,连自己母亲也险些认不出,但一问起在军营中都学了何种招式,那着实是没有。

    晏将军是个极为忠厚老实的人,说起学习军事要领、视察队伍,便成天带着许瑜在野外看军士操练、讲解战术,数日下来,力气没增长几分,人却黑一圈。

    “这是晏锦。”许瑜指着身边人介绍,虽说是侍卫,可晏锦在健壮的同时看起来又有股书卷气,似乎很是靠谱。

    纾雅一改与魏垣他们相处时的随性,佯装庄重之貌:“上次两位救了妾身,七殿下倒是亲自送了薄礼,可还未向晏公子言谢,此番有礼了。”

    上次在宸元宫引他现身,纾雅原本就是冲着答谢而来,可想到宫中皇子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故而只敢往寓意上挑,最后选中一只西域进贡辟邪金兽相赠。

    只是,他们的几次相遇,魏垣都还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