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叹息:

    “倒也是个上心的,平日见你躲她都不及,今日为了你娘却也敢与淑妃对峙。”

    许玦若有所思,他自认并非“敢”,而是只有多数人向着自己时,他才会去争执,去对抗。

    半晌后,缓缓答复;“儿臣怕,还得依赖韦小姐指点,她是儿臣妻妹。”

    语毕,皇后看向他身旁立着的纾雅,眸底闪过一丝光亮,或为欣赏或为质疑,片刻后熄灭,笑道:

    “长公主家的媳妇,还算聪慧......”

    听到皇后夸赞,纾雅欠身行礼:“娘娘谬赞,事情还未解决,纾雅只是替蒙冤的卢修仪略尽绵力,最终还是得靠陛下圣裁。”

    “母后,我就说韦小姐不简单。”许瑜添上一句。

    纾雅脸色倏地沉下来,差点忘了这茬。估计许瑜早在皇后身边说了些什么,难怪总觉得皇后那眼神有些奇怪。

    她们曾有数面之缘,他是寻常公子还好,偏偏是皇子,是普通皇子也就罢了,偏偏是皇后的儿子。

    若他一根筋全说出来,怕是难洗。

    “哦,纾雅妹妹心善,她与表兄已经帮过儿臣许多忙。”许玦敏锐察觉出纾雅脸上的难堪,顺势解围。

    今日皇后虽应承下寻找淑妃赠送出去的织锦纹样,可结果又是另一回事,若仍未查到那样的纹路,下一步恐怕难行。

    气氛凝滞间,纾雅虽不敢抬头与皇后目光相接,眼眸却不住地落到她华贵衣裙之上,上边绣着牡丹、芍药一类的花朵,线条婉约柔和,不禁让她想起卢修仪的绣品。

    上次去宸元宫时,也见其置物台上存有几幅旧时之作,皆是以柔美为形,可见她向来便喜爱以软而圆的线条入图。

    或许那日她见到的精致纹样,与仿绣成品不尽相同。

    “皇后娘娘,臣女还有一事禀明......”纾雅蓦然开口。

    皇后正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浅吹后还未入口,顿了顿;“既已嫁作人妇,自称‘臣妇’或‘妾身’更为妥帖,不愿意去长公主那儿?”

    “是......妾,妾身禀明娘娘......”那两个字,纾雅说得极为拗口,应付过去后接着诉说情况:“请娘娘在遣人寻找纹样时,顺带注意一种方形云纹。”

    “为何?”皇后抿一口清茶,将茶盏放到桌上。

    纾雅柔声下气,娓娓道来:“宫里宫外皆找不出修仪娘娘所说的纹样,会不会是众人错判?修仪娘娘善绣柔和如柳的线条,若只是见了一眼那种纹样,按照自己的绣工,极有可能变为另一种调性,正如由方变圆,方云纹变为云水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