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达眼底的客套,看似亲近实则疏离的端庄,都让他觉得烦躁。

    他跟老太太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见老太太神色平和,便道:“母亲,庄学究那边不日就要开课,我看明兰的字实在是糟糕得很,还是先别让她去学究的课上给人添堵了。”

    老太太扭头看他,呵了一声:“我没听说过哪个学究会因为学生字不好就不教的。”

    盛纮:“庄学究是儒中大家,自然不会与我们计较,可我们不能不知礼呀。”

    老太太:“请学究来,就是为了让他教孩子,从不会学到会,从不好学到好。如果孩子生来就样样好,那还请学究作甚?”

    盛纮:“明兰还那么小,她哪里听得懂?更何况她小娘刚生产,得了个弟弟,她高兴得很,恐怕天天都想着怎么去逗弟弟,哪里有心思听书?”

    老太太:“就因为她小,所以才要她去庄学究的课上学礼仪知道理,以后成为一个明事理的人。你总不能日后嫁女儿出去了,被人家嘲笑你盛家教的女儿连书都没读过吧?再说,你当我养孩子就是天天教她绣花吗?我亲自给她开的蒙,字也是手把手带着从横竖撇捺开始练的,难道说,你是看不起我老太婆?”

    盛纮赶忙低头道:“儿子不敢,儿子不敢。母亲既然如此说,儿子自当遵从。”

    老太太看了一眼盛纮,道:“你这几个孩子本来都是很好的,只是需要有明事理的人给他们指引,引他们走好。万不可因为你作父亲的自己想不明白,而毁了子女的前程。”

    盛纮听出老太太在点他不明事理,没在再老太太面前再争辩什么,臊眉耷眼地走了。

    老太太心里也堵了火,回到屋里,看见明兰还在努力练字,这才舒心些,摸着明兰的脑袋,鼓励道:“明儿,字慢慢写,书认真读,关键是这份踏实肯学的心。祖母不要求你去学究的课上学到多大本事,但只希望你能从经典里多懂些做人的道理。”

    明兰闪着大眼睛对老太太点头:“是,祖母。”

    晚间,林噙霜得知是这个结果,还想撺掇盛纮再去庄学究面前说,惹得盛纮骂了她几句,她哭了一回,又跟盛纮撒娇卖乖,这才把这事揭过。

    第二天,伺候完盛纮出门,林噙霜把墨兰叫到跟前,嘱咐道:“墨儿,我听说齐国公府家的小公爷齐衡也要来我们家塾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