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床上,满是陆离的味道。

    那晚,季江白把我带上山时路上全是泥土和木质香,可闻过也就闻过了,脑海中没有详细的记忆。

    但陆离身上的味道不同,他总是干干净净的,身上带着一种让人能联想到纯白的床单在阳光下飘荡的皂香,又像开车经过海边时,从车窗不经意间掠进来的海风的清凉感。

    虽然嘴上说着不用,可是下意识的,我已经抓紧被子边边了。

    “小姐,你不用介怀,我从昨天躺到现在,骨头都躺疼了,所以刚才才想活络一下筋骨。”

    陆离一边替我脱鞋一边说,随后又快速的将被角都掖好,似乎是怕我忽然又拱起来。

    其实他不用急,因为我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因为我也长期躺在病床上过。

    算了,我慢慢放松下来,反正醒着也不知道怎么和陆离独处,还不如补点觉。

    于是,我对陆离低低声说,

    “那你一会要是觉得不舒服,就把我喊起来。”

    “好。”陆离这样回应着。

    然后,我悄悄捏紧被角,任由困意侵袭,很快就睡了过去。

    期间,可能因为所触所及都是陆离的味道,安全感爆棚,我睡得很熟。

    哪怕偶尔感觉得到病房进来人,陆离似乎在和谁交谈,我也只是翻个身,依旧能迅速进入深层睡眠。

    直到一道熟悉带着戏谑的声音咋然响起,仿若惊雷一般将我炸醒。

    “哟,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到底是谁住院啊?”

    “堂少爷!请别吵到小姐!”陆离不卑不亢的提醒着,将愠怒压抑在声音里。

    而我,已经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在对上温翼宁的刹那,皱眉几乎已经成为肌肉记忆了。

    “温翼宁,你吵什么!”

    可能没想到我这么快就醒过来,本来还打算拿陆离玩笑的温翼宁撇了撇嘴角,把痞气收敛了一些,老老实实的打招呼,

    “温温姐,你醒了?”

    “睡得好不好?”

    后一句话,真多余!

    我冷哼一声,目光上下对着他逡巡一遍,看到他提了精美的果篮,还有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的礼物,才稍稍压住了怒气。

    他要是真空手来,当头我就要先骂他一顿!

    以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性子,能想到带礼物,看来还是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算你还懂礼数。”

    我轻斥一声,正挪脚准备下床,陆离已经习惯性的弯下腰帮我穿鞋子,我分明看见温翼宁眼底闪过的轻慢和戏谑。

    等陆离站起身,我冷冷的提醒看好戏的温翼宁,

    “温翼宁,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来干嘛了?”

    听到我的话,温翼宁丝毫不掩藏心底的不情不愿,他撇了撇嘴,将手上的礼物递给陆离,声调平得像是念空洞的台词一样,

    “陆离,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卷进械斗里,后来怕担责任又把你扔在小楼外面,温温姐已经教训过我了。”

    末了,他转头看向我,

    “温温姐,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