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降临在奥城。

    绚烂的霓虹灯火把奥城民生映得栩栩如生,一个消费者的天堂,一个有钱人的圣地。

    陆云白盘膝坐在阳台,枕着海风静静吐纳,尘世烟火与喧嚣是修行者最忌讳的东西。

    渐渐,夜深。

    隔壁的女邻居似乎又开始发“神经”了。

    她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大吵,时而大闹。

    陆云白皱着眉头,不耐烦睁开眼睛,拿出手机一看时间,从8点到11点,都闹了3个多小时了,到底是在闹哪样啊?

    这就是五星级酒店豪华套间的待遇?

    陆云白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出门来到隔壁门前,狠狠摁了几下门铃。

    “谁啊?”

    李若楠一身卡通睡衣,头发乱糟糟,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哭腔。

    看到眼前有些可怜的女人,陆云白语气稍稍委婉了一些,“这位小姐,你能不能稍微安静一点,这都晚上12点了。”

    “我门窗都关得那么严实,这你都能听得到?”李若楠挑着眉毛,抱着胳膊声音有些冷意,“再说了,我在我房间里干嘛,你也管不着吧。”

    “我的听力一向比较灵敏,特别是那些情绪不稳定的噪音。”

    “我在背台词,怎么就是噪音了?”

    “虽然有些不好听,但我觉得你是在发疯,你也许该去看看医生。”

    “你才有病呢!你个内衣大盗!”

    李若楠甩手就想关门,陆云白伸手撑住大门,声音渐渐冷漠:

    “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性格这么大起大落,你是对命运的不甘,还是内心的自卑,或者肉体上的羞辱,或是精神上的折磨?可如果你把自己情绪毫无顾虑带给别人的话,那不好意思,我只有叫客房服务,让酒店安保来解决了。”

    骂人是不需要带脏字的,不带脏字的话,往往也是最伤人的。

    李若楠一定是被说中了什么,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就这么可怜巴巴望着陆云白。

    女人的眼泪,很适合用来浇灭男人的怒火,陆云白暗叹了一口气,不禁回想,刚刚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真是的,自己和一个女人较什么真呢?

    “对不起,是我吵到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李若楠吸了吸鼻子,连说了三声对不起,随后缓缓关上了门。

    后半夜,噪音是没有了,哭声却更大了。

    是哇啦哇啦,撕心裂肺地哭,从午夜12点一直哭到凌晨2点才算消停。

    “能哭成这样,也挺不容易吧?”

    坐在阳台的陆云白轻叹了一口气,心想着,明天一定要换个房间,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

    渐渐,凌晨2点半。

    奥城也逐渐由喧嚣进入寂寞。

    “沙沙沙……”

    忽然,头顶上一阵轻微的摩擦声被陆云白的耳朵所捕捉。

    他所在23楼是顶楼,再往上就是天台了,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在天台游荡吧?

    陆云白站起身,抻着阳台,歪着脖子往上看,只见一个蒙头盖脸的黑衣人,正吊着绳子一点一点往下降,他腰间别着的匕首在黑暗中亮眼,他的目标好像是隔壁房间的女邻居。

    杀手。

    看到杀手的一刹那,陆云白似乎也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哭得那么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