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慧只是下意识地不忿开口,可若是落在有心人耳中,以讹传讹,难免会坏了柳家姑娘的名声。

    回过神来,刘长瞪了宋言一眼,对着江云书道:

    “江兄,请!”

    江云书也没有拖泥带水,朗声直接道:

    “日思柴米夜思钱,忙碌半生未得闲。”

    “也想饮酒抱花醉,奈何月俸三五钱。”

    “谁人不想醉花前,无奈生活不得闲。”

    “空有凌云千般志,负了落花负红颜。”

    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刘长的面色已经难看至极。

    转眼看着大殿内其余人,哪怕是张恒,似乎都沉浸在江云书诗词中的无奈与悲凉之中。

    宋言也默然不语,这首诗,似乎写满了江云书半生的惆怅。

    空有凌云志,却难以抱负。

    心中有爱,却不能言语。

    即便是想看热闹的主考官,此时也是愣住了神。

    不愧是往年诗会的魁首。

    这首诗词虽算不上多么惊艳,却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快,快取笔墨来。”

    接过递来的笔墨,他口中一边重复江云书的诗词,一边提笔记录在案。

    书写完毕之后,他爱不释手地提起白纸,又品读了数遍,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在桌案上。

    “好诗,不愧是院长的得意门生。”

    考官连连称赞,看着江云书道:

    “云书,这首诗可有题名?”

    “无题。”

    无题?

    江云书似乎还沉浸其中,却不知道,身边有一双美眸,已经通红。

    无题并非没有题,而是不想有题。

    考官先是皱眉,随后又缓缓舒展开,笑道:

    “无题也罢,无题胜有题。”

    “江兄文采斐然,在下佩服。”

    刘长见大殿中,众人对议论声此起彼伏,哪怕心中难受,也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江云书作揖。

    江云书没有回礼,心中已是不屑。

    刘长的面色又难看来几分,本来想落一落江云书的脸面。

    结果……搬起石头又咂了自己的脚。

    “早就和你说了,不要自找没趣,你这人,就是不听劝。”

    宋言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一分。

    刘长听他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怒喝道:

    “你得意什么,又不是你做的诗。”

    “我只是替你感到悲哀,与我为伍的,随口吟诵都是名句,而你呢?”

    宋言看了看刘长,又看了看张恒,

    “哦,与你为伍的,逛个画舫,还给不起银子。”

    刘长的脸色难看至极,宋言这话,明摆着是在回敬他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底谁才是那颗败坏风气的老鼠屎。

    众人闻言,顿时大笑不止。

    张恒的脸却已经成了猪肝色!

    这浑蛋,你骂刘长就骂刘长,非要捅我刀子做甚?

    “笔墨来了,看你还能嘴硬到何时!”

    张恒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盯着宋言。

    宋言接过笔墨,气定神闲,微微沉吟之后,提笔俯身落笔。

    一气呵成。

    而众人也在同一时间围了上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言。

    却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江云书默默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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