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忘记了这些年她究竟在侯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可笑前世她觉得父亲只是不爱她,至少还有一些作为父亲的真心,只是那真心对的不是她。

    可如今,詹知许私自去怀王府居住至今不归,如此败坏自己名声的事他不管,江姨娘陪伴他多年一朝被流放他甚至连送都没送,甚至提前写了休书生怕牵连到他。

    无关他利益之时,詹知许哪怕杀了她父亲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惜,唯有他真切的发现自己是他的血脉,才激起了一点公平审判。

    她有些担心,这样一个人娘本应该躲得远远的,这时候回府和他牵扯上,他会不会攀咬娘,到时候得不到想要的最后发疯,反而对娘不利!

    “女儿近几日头疼的厉害,许是之前受了刺激,再加上隐约想起四岁时候的事,浑身疲软,担心感染爹让您也不舒服。等拿了首饰,女儿戴着让您看看当面致谢。”

    收敛了所有的情绪,詹霁月依旧含着笑朝詹恒峰开口。

    还不到和他闹翻的时候,就算为了娘,她也要装出祥和的模样。

    詹恒峰面色缓和许多,听到她头疼可能还会传染自己,赶忙向后退了几步,慌张道:“那你快进去,你娘等你多时了。”

    “平日里有什么想吃的都跟爹说,爹下朝给你买。”

    盼望了多年的话忽然从詹恒峰嘴里吐出来,詹霁月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弯了弯唇,没有再说话。

    推开门,迎面撞见李嬷嬷。

    “屋里备好了茶,小姐快进去。”

    李嬷嬷手里捧着一双靴子,黑金丝瞧着没有花多少心思,但刺绣手艺詹霁月很眼熟。

    侧身看着李嬷嬷出去,厚重的帘子合上,只听李嬷嬷朝詹恒峰开口,“这是夫人给老爷亲手做的靴子,也不知老爷尺寸合不合适,若是松了老爷尽管告知奴婢。”

    “夫人还是不想见您,您快些回吧,下午还要进宫,事情多着呢。”

    捧着那双靴子,詹恒峰满心的怒火忽然全部浇灭,喜气洋洋的抱着靴子走了,好声好气的让李嬷嬷帮他说好话。

    “对夫人不管不顾这么多年,就这几日还想见夫人,呸!”

    李嬷嬷掀开帘子进来,嘴里叽里咕噜的发着牢骚,冷不丁见到詹霁月还在那站着,讪讪的笑了笑。

    “夫人这是晾着老爷,小姐您还不懂夫妻之间的事,千万别埋怨夫人。”

    李嬷嬷怕詹霁月好不容易和程素儿搞好的关系又裂了,赶忙解释。

    詹霁月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

    本以为娘是不想见爹,性子高冷,但现在看来,娘才是掌控人心的高手。

    晾着爹几日在他最盛怒的时候送上关心,那双靴子一看就要好几日才能做出来,让爹以为娘心里还有他,只是怨怼这些年的委屈,反而让爹心疼又懊悔,再薄情寡义的人也凭空多出了弥补的心思。

    跟着李嬷嬷一同进屋,詹霁月瞧着程素儿和下人笑闹一团的模样,眨了眨眼。

    “娘。”

    詹霁月上前,让秋竹出去。

    李嬷嬷几个有眼力见的人一看就知道詹霁月有话要和程素儿说,纷纷退了下去。

    程素儿拿着几个画卷朝詹霁月伸手,笑道:“怎么一来就皱着眉,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