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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程桥北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肩膀跟抖筛子似得停不下来。

    总之,依着照片判断,她在农村那几年,那院子里的动物是一个都没放过。

    再大一点,她随着父亲工作调动搬到镇上。他们的居住环境也改变了,住在供销社后的二层筒子楼里,她还是会拍出各种各样有趣的照片,有一张她把头卡在扶手的栏杆里,哭得满脸鼻涕泡,但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

    “陈宁溪,”程桥北低着头,手在她头顶上温柔的顺着,“你小时候这么淘,挨了不少揍吧?”

    陈宁溪看着那些照片,眼里充满回忆,嘴角挂着恬然的笑,摇头说:

    “没有,我从小到大,我爸妈没动过我一手指头,我也纳闷,看着这些照片,我闯了那么多祸,他们怎么就没揍过我呢。后来长大了,我问过我妈,别人家孩子这么淘气,早都棒子炖肉了,你怎么没打过我?

    我妈说,就生我这么一个,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虽然我小又不懂事,但她跟我讲道理,我就记住了,之后没犯过同一个错误。而且,她和我爸觉得我那么小就跟她们天南海北的跑,已经很不容易了。心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舍得打。”

    “叔叔呢?他就没想过揍你?”程桥北问。

    陈宁溪脸上的笑收了,“他……他一直都在忙,没时间管我,我闯祸都是我妈在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你看我爸现在家里的事都听我妈的,她说什么是什么,也许我爸也觉得那些年,我妈跟他吃了很多苦,家里家外的都是我妈一个人操心,心理上亏欠她吧。”

    程桥北翻看着照片,听陈宁溪娓娓道来每一段有趣的回忆,看着看着心里竟然不是滋味起来。

    记录陈宁溪成长的相册有十多本,可记录他小时候的照片却少得可怜,尤其看到陈宁溪一家每年一张全家福,他更是心发闷。

    因为他和母亲身份特殊,一直被父亲藏在背后,而且还会经常搬家,别说一家三口拍全家福了,就是连一张父亲与他的合影都没有,他的记忆里只有母亲与他,母亲的精力又都耗在与原配的勾心斗角上,对他的管教和关心几乎可以到忽略不计的地步。

    程桥北盯着陈宁溪第一天上高中的照片,照片里父母在旁,她笑得像花儿一样。

    有些人的生活五颜六色的,有些人却过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