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差役抬起米袋子过秤,小吏看着上面的刻度,一边登记一边过秤。

    “冯金水,交粮一百斤,实交八十斤。”

    一听此话,冯金水面色慌乱,连忙道:“老爷,不对吧!这一大袋子米正好十斗,整整一百斤呐!”

    “嗯?!”小吏见他还敢反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秤上面的‘官’字你不认识吗?”

    说完,他一摆手,示意两名差役过斛。

    差役打开米袋子,将米往斛中倒。

    这木制的官斛呈现四棱台形,口小底大。

    差役往斛口倒米的时候,有不少米从斛口边缘漏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冯金水的儿子弯腰去捡,被差役一记窝心脚踹倒。

    “住手!这些都是损耗!谁让你捡的!”

    米袋子清空后,差役拿出木板,将堆起来的大米反复压实刮平,随后又是几大脚踢在官斛上。

    里面的米又下去一层,距离一百斤的标准白线差了许多。

    “冯金水,有米七十斤。记!”差役踢完官斛后,又看了一眼里面的白线。

    冯金水一听,顿时急得眼眶通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这少了三十斤啊!老爷,咱们做事得凭良心啊!”

    老实巴交的汉子被欺负得哭喊了起来,一旁等待交税的百姓们也是义愤填膺。

    实在是欺人太甚,县衙这些官差是一年比一年过分了。

    “这秤是官秤,这斛是官斛,官字大如天!谁要是不认识这个官字,可别怪这官字不认识你!”

    小吏见众人议论纷纷,当即呵斥道。

    “老爷,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冯金水见小吏如此做派,朝着端坐在木案后面喝茶的师爷求情。

    “来人!将这两个闹事的刁民给我挂树示众。”

    师爷放下茶盏,淡淡道。

    “是!”

    旁边几名官差一拥而上,将冯金水父子按倒在地,五花大绑,吊在了一旁的老槐树上。

    “真是不给人活路了!”

    “比镇上的赵扒皮还要心黑手毒!”

    面对群情激愤的老百姓,官差们将手握住了佩刀。

    见此情形,众人的声音很快便小了下去。

    梁超本来准备上前评理,却被他爹梁老实死死拉住。

    接下来的交税过程就顺利了许多。

    面对‘缺斤少两’的情况,老百姓们要么回家扛米,要么就只能多补些银子,接下里的日子,勒紧裤腰带便是。

    “采桑村殷氏,织户。”

    随着小吏念到名字,阿婆推着小推车穿过人群。

    “见过老爷,老婆子如今搬到了镇上,改了户头,与茧户阿青一起养蚕。”阿婆停下小推车解释道。

    织户比茧户交的税更多,而且还要上交织好的布匹。

    “大胆!名册难道会有假?便是你改了户头,那也是明年改交蚕茧税。老帮菜还想偷奸耍滑!”小吏大声呵斥,指挥着两个差役扛米过秤。

    阿婆见状,摸了摸怀里足备的银子,没敢再理论。

    小吏看着秤上的刻度,朗声道:“殷氏,交粮两百斤,实交一百六十斤!”

    “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些官差要倒霉了!阿青可是破了关的武者!”

    “他们敢为难阿婆!就是跟阿青过不去!”

    围观的百姓中,有人幸灾乐祸,满脸快意。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些县城来的官差比往年更能扒皮拆骨,但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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