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李家都是需要拉拢、依仗的对象。

    范家如果只想当个一县豪强,窝在县内关门过日子便罢了,但凡是想把家族触角伸向州郡,让族中子弟到州郡为官,李家都是他们应该交好而非交恶的存在。

    张明成挠挠头:“李家大小姐只是一介女流,并不能很好代表李家,由她出面不太合适吧?再者,她未必就能应付得了范家的人,要是把这么大的担子交给她,会不会让她太过为难?”

    从习惯上而言,杨宁很同意张明成这番论断。

    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是能去跟豪强家主谈判的?这件事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却很讲火候,不是那么容易办到。

    但想到李清菡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杨宁很难把对方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寻常大族千金联系在一起,对方连战场都想上,当个扯虎皮做大旗的说客应该不算为难她。

    结束议事,杨宁决定去找李清菡问问。

    时间紧迫,地方上又有泰山贼隔绝交通,杨宁没法去请别的李家子弟出面,只能试试李清菡愿不愿意帮忙。

    大齐虽然礼法齐备,但远没有达到变态的程度,对女人尚无那么大的压迫,儒家思想还没发展到程朱理学那一步,故而女人抛头露面并不算什么离谱的事。

    就士族豪强而言,亲朋好友互相串门,是要专门拜见女主人的,一些死了丈夫的大族女人,为了抚养儿女出面经商的情况也常有,女人改嫁更是不值一提。

    所以请李清菡出面帮忙谈判这件事,虽然不太合常规,但也没有过于出格,关键还是在于李清菡肯不肯。

    李清菡来到县城已经两日,赵宁不可能真的分派什么差事给她,所以她成天闲着没事干,只能跟李蒹葭两人带着一些仆人丫鬟到处瞎转悠,心情并不是很好。

    “自从杨四郎磕破头转了性子,好像愈发不把你放在眼里了,这么多天过去,他就没有专门来问候过,莫说拉近关系,便是连寻常寒暄都无,好像没咱们这两人似的。”

    外出闲逛回来,还没进门,李蒹葭就开始跟李清菡唠叨,“这哪里像是跟你订了亲事的,分明就是把你当陌生人看待,这婚事都不用我去苦心搅黄,我看他自己就会忘记。”

    李清菡觉得李蒹葭说得没什么道理,杨宁在磕破头之前,跟她的关系就谈不上好,彼此看不顺眼,本来就是鲜少说话的。

    但听了李蒹葭这番话,李清菡还是有些不高兴,情不自禁生出些许怨念。

    说到底还是杨宁出息了,对方在她心目中的份量日渐增长,但她在对方眼中却还是以前那样子,没有受到半点儿重视,李清菡能开心才怪。

    李蒹葭、李清菡说着话正要进门,忽然看到杨宁策马而来,满脸堆笑地上前问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霎时间都是心思百转。

    李蒹葭眼神颇为揶揄,那意思是对方的冷脸忽然变成热脸,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方只有在用得到你的时候才会想到你。

    李清菡没有回应李蒹葭的目光。

    但她确实变得更加不高兴,大小姐内心是骄傲的,哪能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当下耷拉着眼帘,冷淡应对杨宁的问候。

    她打定主意,无论杨宁今天说什么,她都不会让对方如愿以偿。

    但当李清菡听完杨宁的请托,了解到历城县如今面临的困境后,立即严肃认真起来,刚刚的小心思不自觉就被忘到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军国大事、大义大局。

    “我可以帮你。”这句话李清菡几乎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