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像这种游离中央控制之外的独立武装,在两汉重君权的时代,一直都是被严厉打击的事情。

    然而一切规则都在黄巾之乱后被打破了。

    中央无力独自镇压叛乱,刘宏下放军权,许地方官员募兵的同时,也开放了地方豪强组建团练武装,聚众自保的权利。

    黄巾贼虽然是因此迅速平定,但放下去的权利却也收不回来了。

    自此以后世家豪强结寨自保,广募族丁俨然已经成为地方上可与官员相抗的新势力。

    当这些人自带兵丁为朝廷剿匪平乱时,他们就成为了拥有独立部曲的客将。

    而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地方官员在平时也乐得利用他们的力量稳定统治,为其大开方便之门,双方互相勾连合作。

    至此,这些人除了没有自称天命,割据一方外,已经在实际上脱离了朝廷中央的掌控,就只待风云突变的那一天了。

    “你的意思是,这姓苏的小子是祁县王家的人?”

    就在苏曜前去东方讨伐山贼的期间,他那200人的运输大队也带着红儿等人完成了搬家,被郡守安置进了军营。

    “甚至还有胡人为他效命?!”

    王柔在听到同行的还有近百之多的胡人随从后,完全惊呆了:

    “胡人一向轻狡反复,唯利是视,怎会为一小儿效力?!”

    要知道朝廷虽然昔日是收服了南匈奴不假,但征召其部作战的代价却是使其生于汉地,开口仰食,岁时赏赐,动辄亿万之计,以此为常例。

    是的,说白话就是朝廷不但让匈奴人来汉民之土生活,而且每年都还要花上亿的铜钱安抚南匈奴部族,以换其恭顺听命。

    一手大棒,以兵威压制,一手胡萝卜,广撒银钱安抚,这才是大汉调教匈奴数百年的绝招。

    但是纵使如此,眼下也已不再好使,这不是,他这个堂堂使匈奴中郎将就丢了驻所,成了光杆司令,灰溜溜的跑回了晋阳老家躲着。

    而现在却有人告诉王柔,这些骄悍难驯的匈奴人竟然甘于听命一小儿,还是连将军都不是的屯长,这是何等的令人难以置信。

    “这,确实如此”

    王百将想了想,讲道:

    “应是草原人历来重英雄,而那姓苏的小兄弟也确实不凡。

    想我等日前攻那山寨之时,便是有上百胡人驻守后门,然而他们竟只听苏曜其名,便立即倒戈卸甲,开门投降。”

    王百将感叹一声:

    “卑职那时便知,其武威之盛定是以深入这些胡人之心,也正因此,他能得那些桀骜难驯的胡人效力也情有可原了。”

    王柔听得嚯了一声,拍掌道

    “如此英雄了得之辈,某怎能不认识呢!”

    王柔吩咐手下备好车马,拉上百将便走:

    “快随我去郡守府中拜会郡守,正好再会会这个小子。”

    不过嘛,苏曜此刻却已不在郡守府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