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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顶下芭蕾舞女投影跳着天鹅步,一尘不染的洁白纱衣撒下星屑点点,落进地下河道之中,波光粼粼不假,但是谁又会对一条黢黑黑水作别样心思?

    地下水道维护工人结束了一天劳作,浑身脏臭不堪,坐着猴车从泄洪口缓缓升上,连续风炮挖掘作业实在艰辛,这条维系了半个紫霞区工业用水的河道历经了百年的排污,早已壅塞不堪,到了必须以矿坑爆破形式才能正常作业的地步。

    博爱大道的龙安泄洪口下的河道分两条,一条旧河道每时每刻都在疏浚高污染固体废弃物,旧河道绝不能堵死,否则沿岸精炼厂大量排污将无处可去,精炼厂减产意味着下游产业链跟随停摆,上到军火下到脸盆。

    另一条河道永远在拓宽拓长,一边存储旧河道运出的固体废料,等待焚化炉粉碎。烈焰熊熊下,作业环境温度动辄四十摄氏度以上,而建设新通道的工人则更为凄惨,在齐腰深的污水里胼手胝足。

    人类肉体怎么可能在如此恶劣环境中,经受住如此折磨?当肉体承载不了意志,机械义体应运而生,这是义体科技的由来,它的起源,无上光辉,为国家与社会的存续而生。

    升上泄洪口的猴车,坐满了靠一条安全绳才不至于坠入恶臭黑水的工人,他们稍稍抬头就能看见芭蕾舞女投影裙下的旖旎风光,但谁又会为了数年如一日的旧景去睁开眼睛?肉体的无限疲倦,叫他们只能捆在猴车上,沿着不变的通路上升、下降。

    ……

    温月背着吉他盒,走在博爱大桥上,强风无法尽去黑水臭味,桥上路人,人皆掩鼻,步伐匆匆,常见烟头、口罩乃至一次性防毒面具被随意抛弃,与桥下一列列猴车工人擦肩而过。

    “难怪局里和紫霞警局对这边没兴趣,臭气熏天,一群苦哈哈穷到靖帮这里的堂口,才五十来号人,一瓢水撒下去波澜都不起。”

    说话的是二组里年纪最小的探员,孙柚可。

    孙柚可接到温月这边消息时,她与张凯正在查他们负责区域里的不受控帮派,查到的线索也指向了老地铁道里,行将举行的地下偶像演唱会。

    为准备这次行动,孙柚可把自个儿发型扎成了丸子头,泼墨半袖一字领,为了胸前挎上刷了哈莉·奎因涂装的电贝斯,她顺带将保卫局标配的防弹雨伞,伪装成了棒球棍给背着。

    “小孙,看那边。”

    顺着她的搭档张凯,手指的方向,孙柚可看到泄洪口右边的大坝出入口。

    “那里拐个弯就到兴业街,那条街住了快四十万人。”

    “再看那边,艳粉街,也是四十万人。”

    张凯又指向直通禁区地底最深处的泄洪口,心情复杂道:“我们之前在兴业街办案,你又是玉藻区的人,我还没告诉你,博爱大道的情况,它归属很复杂,处于半军管状态,几个国防军地表兵工厂的供货厂附近,不能有任何械斗。”

    “所以这块,反而是紫霞区当下治安最好的地方。”

    孙柚可这才想到,一路上步行了几公里,竟是真没有看到成群结队的帮派混混,她刚从军队退役没多久,又是玉藻区户籍,倒是真囿于博爱大道的表象了。

    “国防军不是不插手治安么?”温月追问道。

    “前两个月,兴业街帮派仇杀,动了煤气管线,炸死了不下四十个,贴博爱大道的沿江路的管线跟着坏了,附近工地拆危房,差点又动了管线。”

    “三天前,我们在艳粉街用了高爆弹,事后国防军认为我们未经通报使用了重武器,他们知道‘朱砂’案这件事,担心局里这段时间动静太大,就提前接管了直辖兵工厂内外治安。”

    “没违反协议,这是国防军内部事务,甚至没必要向局里通报。”沈叙忽然插嘴道。

    “的确没违反,所以国防军没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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