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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厉秋风担心慕容丹砚屡次打断了茅书生的话头,或许会激怒茅书生和通海和尚。他倒不是害怕茅书生和通海和尚与慕容丹砚翻脸动手,而是担心两人暴怒之下拍桉而起,拂袖而去,再要打听茅家的来历和白莲山庄的底细可就难了。是以慕容丹砚说话之际,厉秋风一直留意茅书生和通海和尚的神情,见两人聚精会神听慕容丹砚说话,脸上并无丝毫怒意,这才略略放心。

    只听慕容丹砚接着说道:“皇觉寺屡遭兵火,不只殿堂所剩不多,寺中的戒律和规矩也不似以前那般严苛,不过寺中僧人仍然要轮番早起撞钟,唤醒全寺僧人起来做早课。对于众僧来说,正睡得香甜之时,被迫从梦中醒来去撞钟,着实是一个苦差事,只有寺中地位最低的僧人才会被其他僧人逼迫,早起到钟楼撞钟。太祖皇帝在皇觉寺落发为僧之后,众僧欺他初来乍到,便将撞钟的差事交给太祖皇帝去做。以前都是众僧轮番撞钟,只是看到太祖皇帝颇为老实,众僧暗地里商议好了,只说住持吩咐由新来的沙弥每天早上撞钟。太祖皇帝不晓得皇觉寺中的情形,听众僧如此一说,自然不敢有丝毫违拗,从此撞钟的差事只由太祖皇帝一人来做。其余众僧不必早起,听到钟声后再爬起来穿上衣衫,待到太祖皇帝撞第二遍钟的时候,众僧之才晃晃悠悠地在大师兄的带领之下,到各殿堂做早课。

    “其时皇觉寺戒律松弛,按理说做早课时众僧应当展卷诵经,可是住持高彬极少早起露面,带着众僧做早课的几位年长僧人也时常偷懒,是以众僧虽然听到钟声之后到殿堂做早课,大半只是坐在蒲团上打眈,压根就是在敷衍了事。只有太祖皇帝小心谨慎,每天一早便即跑去撞钟,随后赶到殿堂做早课。虽然看到众僧一个个垂头打盹,太祖皇帝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独自坐在角落中诵经礼佛。

    “如此过了数十日,太祖皇帝虽然勤勉,也有几次起得晚了,耽误了撞种和上香的时辰。虽然大多时候众僧没有察觉,但是还是有一次被大师兄发现。为了在众僧面前显示威严,大师兄惩罚太祖皇帝在大雄宝殿的佛像前跪了三个时辰。待到太祖皇帝起身之时,双膝剧痛,全身酸麻,几乎无法站立。”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心中愤恨,略停了片刻,这才怒气冲冲地说道:“世上的和尚大都是欺世盗名之辈,明面上小心谨慎,背地里无恶不作。这些秃驴奸诈狡猾,着实可恶!”

    她说到这里,无意中看到坐在茅书生身边的通海和尚,倒有几分尴尬,接着说道:“哎呀,我说的那些秃驴可不是通海大师,还望大师不要生气。”

    通海和尚心中恼怒,暗想不晓得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在指桑骂槐,老子暂且忍耐,日后与这伙人翻脸之时,老子非得将这个臭小子碎剐了不可!

    慕容丹砚见通海和尚没有说话,只是脸色不大好看,暗想我原本无意嘲讽这个和尚,不过看他的模样,必定以为我是在指桑骂槐,讥讽于他。哼,随你怎么想好了,我又不怕你报复寻仇。念及此处,慕容丹砚不再理会通海和尚,接着说道:“太祖皇帝在皇觉寺出家之前,众僧除了轮番早起撞钟之外,还要清扫院落和打扫殿堂。太祖皇帝来到皇觉寺之后,众僧不只让他每日早起撞钟,还将清扫院落和打扫殿堂等最脏最累的活交给太祖皇帝去做。太祖皇帝后来已经知道众僧勾结在一起欺负他,但是为了能够在皇觉寺安身,不至于冻饿而死,也只得暂时忍耐,不敢有丝毫反抗。

    “太祖皇帝在皇觉寺做了一个多月的小沙弥,住持高彬见他确实是一个少言寡语的老实人,便将他召到身边服侍。太祖皇帝每日服侍高彬穿衣、吃饭、睡觉,还要帮着高彬的家人干活。原来高彬明面上是皇觉寺的住持,暗地里在寺外买田置地,娶妻生子,直如一个财主无异。其时天下大乱,朝廷忙着调兵遣将对付各地义军,官府也无暇过问寺庙之事,许多寺院的当家和尚不只在寺庙内作威作福,花天酒地,还在寺外逛青楼,喝花酒,买田置地, 逍遥自在。与那些大寺院的住持、方丈相比,高彬虽然也在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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