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天亮之后,小人和何捕头又仔细搜寻脚印足迹,却也没有发现二百多人行走的脚印,倒像是这二百多人飞升到天上一般。咱们东辽县南临大海,在北、东、西三个方向都筑有城墙,只有南端没有筑城。各位入城之时,想来经过一座石桥。其实东辽县城南端就是以那座石桥为界,北端便是城内,南端便是城外。一些外来的流民失了户籍,害怕在城中受衙门惩罚,被押解回乡,便都聚集在石桥以南,至今已有数十年。历任东辽县知县大人对这些流民十分头痛,也曾严管过几次,结果激起了民变,死伤了不少人。更有两任知县因此获罪,被撤职查办。是以后来到东辽县上任的各位大人都不想与这些流民打交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在码头左近自生自灭。这些流民大多以为东辽县城外的大户种地扛活为生,勉强能养活一家老小,不至冻饿而死。”

    厉秋风心下暗想,天下虽然已承平百余年,可是百姓困苦,多历艰辛。若是聚集起来,极易惹出事端。是以朝廷严令各地官员,严防百姓聚集生事。东辽县城外这么多流民聚居一处,生计艰难,若是有人鼓动,只怕会激起民变。东辽县这些官儿放任不管,迟早会惹出乱子。

    萧东听蒋师爷说到这里,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蒋师爷的意思是这些百姓都是流民,没有户籍,是以无法查清他们从何而来,又去到了哪里,是也不是?”

    蒋师爷道:“倒也不是无法查清,不过要费许多力气,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而且失踪的船只停在海中,与在岸上的车马不同。车马走过,会留下车辙蹄印,可是船只在海上航行,除非亲眼看到,只须过了片刻,海面便又恢复如常,又到哪里去寻找船只航行的痕迹?”

    萧东听蒋师爷如此一说,心下有些焦急,看了蒋师爷一眼,口中说道:“这么说来,蒋师爷也是束手无策了?”

    蒋师爷听出萧东心下不快,急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萧大人放心,事情虽然难办,小人却也决计不会放过这些贼人。只是咱们东辽县衙门只有百余名捕快,要想在城内城外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地,人手远远不够。是以小人想将城外几家大户的庄丁召集起来,由公差捕快率领,将东辽县城内城外彻底搜查。这些盗贼再奸滑,我就不信他们能将这么多船只和百姓藏得没有丝毫破绽!”

    萧东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如此最好!就依蒋师爷的主意办。若是李知县有什么异议,你尽管和我说便是。这位李知县不是什么聪明人,你在他手下做事,只怕时时受制。还有那位潘师爷,搂钱是一把好手,做起事来嘛,哼哼。”

    蒋师爷听萧东直斥李芝生和潘师爷办事糊涂,虽说深得我心,却也不敢随声附和,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萧东请他坐下,接着说道:“就依蒋师爷的主意办。若是需要银两,尽管向李知县讨要。他若是不给,你跟我说便是。”

    蒋师爷皱了皱眉头道:“银钱倒不需许多,何况咱们是办正经事,李大人和潘师爷绝对不会从中阻挠。”

    他说到这里,萧东、厉秋风、张实、胡掌柜等人心下均想,李芝生和潘师爷这两个王八蛋平日里只想着捞银子,巴不得天天都有事端。若是要召集人手办事,他们又可以从中中饱私囊,岂有阻挠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