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了朱异愤怒的声音,忙碌的家仆们无不好奇,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向屋内张望。

    只见朱异气愤的负手在大堂内走来走去。

    “真是岂有此理!若真有此事,我明日上朝就参那丹阳尹袁昂一本!京畿重地,驸马出行却被剪径毛贼给抢劫了!这怎么了得,袁昂那丹阳尹是怎么当的,让皇家威仪蒙羞,把他流三千里也不为过。”

    “就是就是,若非我等跑得快,早被抢得连喝完羊肉汤的钱都没有了。”潘铎应和道,他到现在还没忘了那一口羊肉汤。

    此时的潘铎正摇着刀扇坐到了靠窗的一张胡椅上了,他已经梳洗过了,换上了朱异赠送的一件天青色银边长衣,又恢复了那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萧宇穿不惯宽衣袖,他拒绝了朱异赠送的华服,只跟下人们要了一身粗布的皂色短袍,这时他正依着梁柱抱着胳膊听两人说话。

    就在刚刚,潘铎已经把昨晚离开范云草堂之后的遇袭经过对着朱异大讲特讲了一番,其中也不乏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总体上还是依据萧宇一路上对他讲的内容临场加工。

    潘铎讲得轻松,他本身就口才好,就像说故事一样,完全没给人那种紧张残酷的代入感,说得就像两拨人你追我赶过家家一样。

    朱异自然也听得轻松,他如此大发雷霆估计是作秀给这位驸马都尉看的,估计回去睡上一觉,明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萧宇面沉如水,眉头微微皱着,眼皮不停地眨动着。

    一想起昨晚的经历,他没有其余两人那般轻松,仍然感到心有余悸,那也难怪,昨晚他差点儿就把命给搭进去了。

    但这种事他不会告诉潘铎,更不会告诉晴雪。

    潘铎看上去风流倜傥,潇洒不羁,实则有些缺心眼儿,起码萧宇目前是这么认为的,给他说多了,谁知道这不可控的家伙会做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至于晴雪,萧宇本就有着不同于别人的情愫,他不愿意让她为自己担心,也不愿意让她见到人世间的血腥丑恶。

    所以一路上他一直和他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就像危险从不存在一般。

    总之那件事算是一张纸翻过去了,潘铎以后若不打着萧玉婉的名号大肆招摇,没人会想着去杀这个绣花枕头。

    况且刘世叔已经开始暗中调查了,一有消息进展,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上自己。

    萧宇想到这里微微抬了抬头,就这么一个简单动作,他的视线恰好和朱异相交到了一起。

    朱异在看他,或者谁朱异一直都在留意他。

    而那一瞬,萧宇在朱异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狡黠圆滑,与他那看似忠厚的面容完全不搭。

    只是那种眼神着实让人生厌。

    即使厌恶,他还是向着这位朱侍中报以微笑,却不料对方的脸上马上露出了一种受宠若惊的谄媚。

    萧宇嘴角扬了扬,对此人他心中已有定论了。

    几人正转移话题,聊了些春暖郊游的话题,一阵女子的轻盈笑声突然自门外传来。

    这时朱异的一众如花美眷拥着晴雪走了进来。

    此时的晴雪已经洗漱干净,一袭淡蓝色的旖丽罗衣,头上还挽了个她从未挽过的精致的发髻,琉璃宝石稍加妆点,更显得她清丽脱俗,美得不可方物。

    屋内几个男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她,她似乎从未如此装扮过,捏着衣角,看上去有些羞涩,显得很不自在。

    而在她的身旁,一众美女将她众星捧月般地围着,叽叽喳喳地夸耀着她的美丽。

    晴雪脸上微红,小心翼翼地抬眼望了望萧宇。

    萧宇淡然一笑,用一种欣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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