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不必紧张,我淌进这淌浑水之中纯属意外,他们要对付的并不是我。”

    想来,之前和萧统对话的时候刘伯宣并不在身边,于是萧宇便把之前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只是这一遍并没有像和萧统说的那遍那样有所保留。

    刘伯宣听了之后大感震惊。

    “索虏竟然如此大张旗鼓地要杀萧玉婉那个妖妇!这真是让人费解。若真是如此也好,真杀了她那也算断了狗皇帝一条臂膀,也算替我大齐社稷铲除一大祸害。”

    刘伯宣说得咬牙切齿,这让萧宇感到很不舒服。

    他对永宁公主萧玉婉一直抱有好感,自己能如此平安富贵地活到现在,很大程度上都要仰仗萧玉婉的庇护。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这位刘世叔对萧玉婉有如此大的敌意。

    “好啦,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了。”萧宇冲刘伯宣不耐烦地说道,顺便把候官令牌也还给了他。

    于是关于候官的话题就此戛然而止。

    只是萧宇的突然不悦让刘伯宣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哪句话冲撞了这位世子爷,也便小心翼翼,不再说话。

    于是两人就坐在距离燃烧尸体不远处的石头上沉默了片刻。

    萧宇抬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刘伯宣,心里突然有些想笑,这位刘世叔不至于也是个玻璃心吧,自己一个语气不对也能当他收得如此紧。

    于是他放平缓了声音,打破了之前的安静。

    “刘世叔,光说我这边遇刺的事情了,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哎,还好,还好。”刘伯宣脸上宽和而慈祥,如同一位饱经风霜的老父,但他的眼神中闪现最多的还是一种苍凉。

    萧宇见他鬓角对比之前又斑白了不少,又这么久没有与他联络,想来是荆襄之行并不顺利。

    但他对自己父子如此忠诚怎能不让人感动?

    萧宇和缓地笑了笑:“刘世叔,你这段时候真是受苦了吧!一直为我们父子奔波。我现在挺好,萧玉衡已经把我从廷尉署羁押的破庙里放出来了,我有了自己的新王府,不会挨饿也不会受冻了。”

    刘伯宣眼中似有晶莹液体闪烁,他似乎又健谈了起来。

    “哈哈,这个我都有所耳闻,建康城有名的小王爷,登门拜访的权贵都排过了两条街,世子都一概不见,最后还是在王府后院把他们戏耍了一番,都说那个小王爷分不清四季寒暑,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哈哈……我却不以为然。”

    “唉,什么事情传着传着就变味了,我哪里戏弄过谁了,只是登门的人太多,我怕影响到邻里,就破例让他们进来,也让他们看看我的日常起居,好让他们死心。说真的,我很宅,不喜欢和人交往,尤其是那些带着目的来的人,跟他们在一起会很累,有世叔、晴雪在,无拘无束躺平多好。”萧宇想了想,“只可惜了赵管事,为我操劳了半生,最后我也没能让他颐养天年。”

    萧宇说的话刘伯宣半懵半懂,什么“宅”“躺平”之类的,他闻所未闻,但是只要小王爷高兴他就感到欣慰了。

    “赵管事应当明白世子的身不由己,他不会怪世子的。如今世子虽身在王府,却只是把木笼改成了金丝笼而已,并不如以前那般自由快活。”

    “世叔,我还是挺快活的。”

    刘伯宣干巴巴地笑了笑。

    “对了,世子,最近可有王爷的消息?”

    “暂时没有,但我知道他现在应该安全,我在等一个机会,如果时机把握好的话,我相信很快就能见到他了。”萧宇笃定地答道。

    他用木棍远远地戳了戳烧焦的尸体,夜风带着一捧烟尘飞向了半空,化作了天上的星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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