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起,久久无法舒展开来。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这队人马缓缓地越过了秦淮河向着朱雀门行进。

    许久之后,萧宇才又掀开窗布往外看去,那个小太监已经不在他的视野里了。

    而洋洋洒洒的漫天大雪已然飘落人间,将御道两侧鳞次栉比的店铺酒肆披上一层素衣,这副景象犹如梦中,那种安逸闲适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他无心流连帝都繁华的街市景象,伴随着马车轻微的摇晃,他们又缓缓地越过了宣阳门、大司马门一路向前。

    透过车窗,那高大恢弘的玉宇雕楼让萧宇一阵目眩,这就是帝国的统治中心,建康宫了……

    在一处并不起眼的偏殿宫墙前,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外面又是一阵琐碎的声音。

    萧宇正想掀帘去看,外面却已经传来了那个年长宦官尖细的催促声。

    “猪王世子,请下车吧!”

    萧宇皱了皱眉,他掀开布帘便要从马车上爬下。

    只是他不习惯马车上的跪坐,双腿一麻,险些跌下车去。

    这个姿势极为不雅,这引来了陪同的宦官们低声偷笑。

    看来得了疯病的人就该如此,萧宇心中苦笑。

    对此他不以为然,还陪着宦官们一起讪笑了起来。

    这时他看了眼那个对自己还算恭敬的小太监。

    他正站在队尾,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咧嘴嘲笑,而是恭谨地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只是那张秀气的脸庞上多了几处淤痕。

    他还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而就在这时又一个略显苍老的尖细声音自身后传来。

    “放肆,你们……你们笑什么!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真不知道杂家当年教你们的东西是不是都让你们吃驴肚子里去了?”

    这时那些大小宦官一下子都恭敬起来,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

    萧宇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略微富态的老宦官正蹒跚地向着他这边走来。

    显然是因为上了年纪,这位老宦官的腿脚看上去不是很灵便。

    而在他的身后还不远不近地跟着一队宫廷侍卫。

    这人萧宇认识,他正是当年先帝身边的高内官。

    只是多年不见,这位随和恭顺的老内官看上去又老了许多,头上又添了许多的白发,或许是肥胖的原因,脸上的皱纹并不太明显,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

    “阿父,您怎么来了?”之前趾高气昂的那个大内官往前走了几步赔笑道。

    “哼,猴崽子,杂家自然是放心不下你们几个。”高内官撇了那个大内官一眼,随后他紧走几步上前对萧宇施了一礼,“小王爷,跟老奴走,别跟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一般见识。”

    “阿父?”

    萧宇脱口而出,显然他是对那名大内官对高内官的称呼感到好奇。

    但他这么一出口,高内官浑身一抖,手里的拂尘差点儿掉到了地上,而在场的其他人却反应不一,有几个惊讶,有几个在偷笑。

    在他们看来,这位有着疯病的小王爷竟然称呼一个老宦官叫“阿父”,这种称呼哪个奴才能受得住?

    “老奴罪过,小王爷,您可是折煞老奴了,这使不得!使不得呀!”

    萧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一句无意之言竟然在这里引来了这样的轩然大波。

    傻人有傻样,干脆就这样将错就错,看看他们都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萧宇故作懵懂地问道:“阿父,他们说要带我面圣,面圣是要去哪儿啊!”

    高内官心中又闪过一阵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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