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堂,他的衣物被家仆拿去烘烤。

    这时他见到陶弘景早已回到了大堂,正坐在胡床上与人谈论着什么。

    范云起身招呼他过来坐下,于是萧宇便坐在了范云的旁边。

    只听几人正围绕着天道变与不变的话题进行着某种奇怪的辩论。

    想必这就是魏晋以来名士间的清谈了。

    萧宇听得云山雾绕,有些似有道理,但细想又难免空洞,时间久了,他觉得有些犯困。

    “小郎君,看你呵欠连篇,莫非觉得我等谈资寡味,你另有高议?”一个心直口快的老者非要拉萧宇加入辩论。

    萧宇哪懂这些,脑子里斗大的清谈概念都不存在,怎么跟人说“三玄”呢?

    好在他高中大学时学过哲学,也听过一些辩论赛,“鸡生蛋还是蛋生鸡”那些无聊的东西谁能说明白,无非是诡辩罢了。

    他也放得开,一些他想当然的理论加上近现代的一些名人格言,让他在这辩论场上横扫一片。

    古人是没听过那些没什么章法和典故的新奇道理的,有些不能接受,但有些想想似乎也能发人深思。

    就是这厮诡辩起来不给人留还口的余地,直到把人说得哑口无言。

    心急老者抱怨道:“此子诡辩耍赖,所言之事不通情理,与那先前离去的范子真实数同类,却又诡异狡猾。”

    陶弘景和范云颔首而笑,这少年心中所想天马行空,不拘典籍,却又让人说不出什么,真是怪才。

    而萧宇本人就本着脸皮厚,把自己那些快忘光的书本知识结合着自己的杜撰在这里大杀四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应对一切。

    很快他便觉得清谈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起码看着那些大儒为了驳倒自己抓耳挠腮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这次不算,再换论题!”心急长者被驳得从胡床上跳了起来。

    陶弘景和范云相视一笑,范云道:“今日到此,改日再议。我让下人去准备酒菜,今夜溪边亭阁,咱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而这时,萧宇这才想到时间已晚,眼看日落西山,而自先前晴雪离开就再没见她回来。

    他不免有些担心,起身要去寻人,却被人一把抓住。

    抓他的正是方才被他辩得哑口无言的心急老者。

    “小子哪去!再来与老朽说道说道!”

    “不辩了,再辩你也说不过我。”

    心急老者正要发作,

    陶弘景问道:“萧郎君,可是有事?”

    “晴雪……我的侍女呢?这么久都没见她回来。”

    众人哈哈大笑,范云拍了拍萧宇的胳膊。

    “萧郎君放心,晴雪姑娘正与老朽的孙女在一起玩闹。”

    萧宇稍稍宽心,但见天色将晚,回去恐怕城门已关,正在考虑今晚该如何对付。

    就在这时,丝竹之声停止。

    只见抚琴的俊美男子离开了古琴,站到了窗旁去看那林间落日之景,他随口道:

    “山间落日晚霞红,竹林悄然闻晚风。

    惊鸣余晖映山色,自是田园一点红。”

    大堂内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那位俊美男子身上。

    夕阳映照下,男子立于窗前,如一幅画一般让人久久不能回神。

    萧宇也觉得这衣袂翩翩的男子如神明般确是好看,有一种可远观而不敢亵渎的感觉。

    “至明兄,就这四句吗?”先前性急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桌案前,已经挥墨写下了这四句。

    俊美男子细长的眉眼瞟了老者一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