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的死却已经足以让他记忆一世。

    一名本应用做攻城拔寨的猛将,却死在了敌国皇帝心血来潮的一次戏虐比试中,想来也为他感到唏嘘不已。

    只见萧玉衡在一名黑衣内卫的搀扶下自龙榻上站了起来,他手里依旧拿着那把曾经横在萧宇脖颈前的那把短剑。

    他走到了死去的邱穆陵戴越面前,一脸肃穆地为他合上了圆睁的双眼。

    就在萧宇以为他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总结一下这位敌国猛将的一生时。

    他却发现这位年轻皇帝却在做着一件让人浑身不寒而栗的事情!

    他在专心致志地割着那位猛将的人头!

    身着重甲,萧宇一动不动地半坐在地上,看着萧玉衡的作为。

    “这颗人头割下来后,星夜送过江,挂到寿春城的城头上,朕要让那些犯朕国境的北方索虏都看看犯境者的下场。”萧玉衡幽幽地说着,腥红的鲜血沾染到了他的胸前,他却不以为意,只是不时瞥了眼萧宇。

    “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朕你说……但你知道吗?像你这般心慈手软之人是成不了大事的,你没有野心,在这方面你还不如淮南王萧玮……

    “他恰恰除了野心之外,一无是处,被谁利用了,当枪使也浑然不知,真是猪油蒙了脑子,死有余辜……

    “可惜了玉蓉了……”萧玉衡说道这里抬起头来发出一声叹息,“萧宇,你可知是谁在利用玉蓉?”

    萧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萧玉衡脸上闪过一抹厌恶,“还是梅虫儿!那个老阉竖只要还活一天,就不想让朕好过一天,朕早晚要抓到他,把他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说话间,萧玉衡已经将那颗人头给割了下来,身旁一名黑衣内卫举着托盘接过了人头。

    萧玉衡扔掉短剑,站起身来舒展着四肢,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萧宇目不斜视地盯着他,只见他身形枯槁、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这副样貌真的如同地狱饿鬼一样,让人心生惧意。

    萧玉衡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盯着他,猛然转头迎上了萧宇的目光。

    “唉,朕还不能休息,今晚还要约见几个人,北边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但世子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

    建康城外,一处荒坟岗旁边的乱草丛中。

    一个腿脚不便的胖子拨开乱草往外探了探身子,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外面的状况。

    这天入夜以来,雨势较着之前几天减弱了不少,绵绵密密,倒不似雨大的时候打在身上那般生疼。

    他左右瞧了瞧,见四周无人,他便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乱坟头上喘着粗气。

    这时他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现在想想,为了躲避那些典签的追捕,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但在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什么可吃的,远处隐约有狼嚎声混杂在这雨幕之中。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接到那封不该拆开的书信,就像着了魔一般往这京畿是非之地赶来。

    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或许弄不好,他的这条老命也得搭进去了。

    他心里开始咒骂起了让他落得如此境地的人,那个咳也咳不死的老阉竖。

    他抬头看看四周,他对这里多少还是有些印象。

    再往西再走个三四里地有条小河,河上有座石桥,过啦石桥便是一座小镇。

    安全起见,他将大部分的随从都留在了那边的客栈,他只带了两名亲信就莽莽撞撞地去见了梅虫儿。

    昨晚一场大乱,他的两个亲信是生是死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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