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王爷,“看不出你还挺懂礼仪,知道给本小爷作揖,但你名号太长了,本小爷记不住。”

    “就说萧宝寅自江北而来,要面见陈翁。”

    少年得意地一笑:“这不就完了吗?萧宝寅是吧!在此等着,小爷去去便回。”

    萧宝寅又一拱手:“有劳了。”

    少年轻功极好,动作快得出奇,如一阵风一样瞬间消失在了满地荒草丛中。

    这时鲁莽汉子和小书童同时向着萧宝寅这边靠了靠,两人都想说话,却被他立马阻止了。

    “好了,都莫说了,本王此次南下的目的并非是为了陪着元英来勘查地形、刺探军情来的,也不是为了走亲访友来的,本王真正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位前朝大宦官梅虫儿而来的。”

    鲁莽汉子脸色横肉乍起,“王爷,都说传国玉玺就在他的手里,他若不肯交出来,就让他看看某的手段。”

    萧宝寅马上瞪了大汉一眼,“切莫造次,若误了本王的大事,你有十颗脑袋,也顶不了你犯的过错,一会儿,你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阿毅,看好这莽汉!”

    书童拱手称是,向着鲁莽大汉挤挤眼,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大汉不屑地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了一边。

    萧宝寅无心在意两名亲信之间的争宠斗气,站在泥地中焦急地等候。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却迟迟不见有人前来接应,萧宝寅有些心急如焚,他甚至已经在考虑最坏的结果。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雨幕中似乎夹杂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和少年的吵嚷声。

    此时夜黑风高,大雨滂沱,萧宝寅的眼力再好,也看不清太远处的东西。

    直到一盏微弱到可能随时熄灭的灯光出现在不远处的草丛间时,萧宝寅才有种如释重负之感。

    还隔着好远,萧宝寅就听到了有人在喊他。

    “建安王!建安王啊!”

    萧宝寅也赶忙迎了上去,大声回应道:“阿兄,哈哈……阿兄啊!”

    二十多年前,东昏侯在位期间,“阿兄”便是东昏侯对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内官的昵称,当年尚且年少的萧宝寅打心底里是看不上这个因溜须拍马而上位的大太监。

    而如今,见到故人,这个曾经让他觉得无比肉麻的称号在这时候喊出来,又让他觉得无比亲近。

    两人在这暴风骤雨中相见,互相久久地打量着对方。

    曾经的少年王爷此时已近不惑,而当年那位万人之上的中司监此时看上去苍老了不少,似乎已是风烛残年。

    “建安王,可好啊?”

    “梅公,你是真的老了,老到本王都不敢认了。”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种相视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梅虫儿身旁的少年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耳朵被人狠狠地扭了起来,他求饶道“阿翁,阿翁,疼,疼,快松手……”

    梅虫儿咳嗽了两声,道:“你这竖子,先前对建安王爷不敬,赶紧给王爷赔罪!咳咳……”

    “罢了!罢了!今日你我久别重逢,就别罚他了,此子何人?轻功如此了得。”

    少年趁梅虫儿一分神,自他手中逃脱,躲到一旁掐着腰道:“我叫程灵洗!阿翁的贴身保镖!”

    萧宝寅轻笑道:“我观此儿飒爽豪迈,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成不成大器,咱家看不到了,那都是此子的造化,但现在雨下得正大,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跟咱家走。建安王,今日也巧了,除了王爷还有另外一位故人正在舍下。”

    萧宝寅眉头挑了挑,“梅公,府上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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