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沉不住那气,若非兄长……”

    “行了,七弟,那事就无需再提了,以后遇事宁可晚半步,也切莫去争那个先,唉……淮南王的下场你可看到了……”。

    萧子启呵呵笑了笑:“兄长教训的是,萧炜自是罪有应得,但也算替咱们探过了路,我膝下无子,若以后阿渚……”

    萧子潜脸色一冷:“休得胡言!阿渚怎可如你所言那般?”

    “哼,兄长,他登基到现在连个妃子都没有,更何况子嗣了,我观他气血两虚,暴毙是早晚之事,到时候……”

    萧子潜回头瞥了他的七弟一眼,面带怒意:“你想什么呢?有那种想法便是大逆不道!你心里作何想法为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阿渚也不能有那么想法,他心智未开,不合适!”

    “但兄长,那是早晚的事情,若不早做打算,到时候就晚了,估计在外面统御一方的藩王们各自都在做着打算呢?小弟没有兄长的才略,但小弟和兄长都是被捆绑在一起的,如何也分不开。”

    萧子潜皱皱眉,他向四下看了看,对他的七弟说道:“回屋再说,莫让人盯了哨。”

    两人结伴向着萧子潜的居所走去,月影渐渐透出乌云,显露了出来。

    而在这月色之下,沉睡中的健康城中总会有人无法入眠。

    就在乌衣巷的一处深宅的某间再普通不过的房间之中,灯烛依旧亮着,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在房间中来回地踱着步子。

    那人正是朱异,他在房间中来回走了一会儿,又回到了书案之前坐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这些时日里一直伴随着他。

    即使潮沟的那座宅院在大火中化为乌有,台城那夜的暴乱让他重新获得帝王的信任,但那种不知来源于何处的不安感依旧如影随形。

    他的焦虑让他更感到身上的那团乱麻越扯就越扯不开,他整个人都被身不由己地置身其中。

    他通红的眼珠中布满了血丝,他在思索着这一切的起因在何处。

    都是曹辰不好,那个自作聪明的府邸管事,虽然说这位管事这些年来为他揽来了无数的财富,但也给他带来了许多说不清的麻烦。

    开始时他能用自己皇帝近臣尚书右仆射的官衔为他的那个奴才压下许多事情,说不好听的,他们就属于官商勾结,狼狈为奸,但在大把的金银流入他手心之中,尝到甜头后他便放任这种行为的继续。

    直到曹辰要对萧玉婉动手,动杀心,他才感觉到事态的不对劲。

    他与永宁长公主有过节?那肯定是有的,在萧玉婉眼里他就是祸国的奸臣。

    但他却并不想过分得罪这位帝国最有权势的长公主,他甚至想要依附或者投靠,但这条路是不会走得通的,但他却从没想过要对萧玉婉动手。

    而曹辰的胆大妄为也让他愤怒和头痛过一段日子,这位曹管事却只言这都是为了他好,不得已而为之。

    但他并不傻,他知道曹辰背地里不知道背着他做过多少事情,但他再想要和他的这位管事撇清关系似乎很难了……

    “唯有杀了他,让一切一了百了……”朱异喃喃道,他的眼中已经迸发出了杀心。

    正想到这里,他突然瞥见纸窗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谁……谁在那里……”

    “阿郎,是小人,曹辰。”

    朱异眉头皱了皱,眼中恨意又多了几分,但他还是压住怒火,缓声道:“曹管事,夜深了,还有何事?”

    窗外的身影语调谦卑地说道:“阿郎,有人想要见您,让我引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