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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档,则只通过了翰林院的初审,但未能过得书院那一关,此档诗文虽然只是陪跑,但也称得上是精品,无功无过,奖惩皆免。

    至于第三档,那可就尴尬了,连翰林院的初审都过不了,纯粹是炮灰。

    此档诗文会被视作次品,对应的作者也会被拉入朝廷黑名单,然后以消极应付,有辱圣威而定罪。

    而且为了杀鸡儆猴,引起大家的重视,定的还是死罪!以此警示各位作者千万别抱侥幸心理,写不好就得掉脑袋。

    许平生自问平日里虽也能偶得几篇佳作,但也仅限于孤芳自赏,真要送去诗文高手众多的京城翰林院,八成要被归为第三档次品。

    所以虽然诗文还未上交,但许平生已经给自己宣判了死刑。

    啥也别说了,尽早准备后事吧。

    许家世代一直有个传统,生前若是替自己打造一幅棺材,死后能替后代积福,而且自己下辈子还能投个好人家。

    许平生料定自己在劫难逃,所以这两天正赶工打造棺材。

    许星牧替他打下手。

    “所以,屋内的火烛和燃香只是个仪式,毕竟在家里打一口棺材,需求个心安;那一桶红色液体是棺漆,熟桐油混合着赭石调配而成,看上去就和鲜血一样;至于案上的斧头和钢锯,那是用来分割木头的……”

    虚惊一场,还以为开局就是地府。

    许星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狠狠踢了一脚棺材板,“没想到刚穿越过来就要做孤儿,真是晦气!”

    恰逢此时,屋门被人打开,老爹许平生拎着一盏烛台走了进来,他看了许星牧一眼,说道,“醒了?那帮爹把外面那桶红漆也搬过来,再刷两道就大功告成了。”

    融合了原主记忆,许星牧对初次见面的许老爹并不陌生,血脉中自有一份亲近。

    对于许老爹自备棺材,准备后事的行为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悲戚感。

    “爹,事关生死,您又何必非要接下写诗这个烂摊子?”

    许星牧没有动,而是忽然开口,问出心头疑惑,“让朱大人自己上啊!他是桃源县知县,总不好置身事外吧?”

    许平生头也没抬,自顾自搅拌着红漆,只冷笑着回了句,“哼!朱如是这个王八蛋,若论邀功封赏,他比谁都积极,可要是祸临己身,他跑得比谁都快!为父早就看透他了!”

    言语间颇有些愤懑。

    许星牧大感意外,“爹啊,您和朱大人关系不是向来不错?此次写诗取悦剑圣,他忍心让您孤身担险?”

    许平生摇摇头,面色怅然,“凤麟,你还是太年轻了,爹告诉你,县衙里的交情,是万万当不得真的!你信不信,一旦爹的诗被翰林院给淘汰,根本不用朝廷问责,朱如是会第一时间与爹撇清干系,再把爹押入大牢,然后亲自送往京城交差?官场上的心思,岂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许星牧闻言小无语了一阵,随后低下头若有所思。

    官场的东西他是不懂,但他知道,两世为人,最重要的孝道绝不能丢。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许老爹去死!

    原主是个憨批,整日只知躺平摆烂,诗文之道狗屁不通,自然帮不上忙。

    但现在不一样了,汉语言文学专业16届毕业生、中华诗词协会八年会员、央视力推频道《中国诗词大会》忠实观众许星牧来了!

    即兴作诗或许没那个天赋,但要说抄诗显圣,凭借前世古今文学,那还不是分分钟拿捏?

    想到这里,许星牧忽然邪魅一笑,他一脚踢翻红漆,提斧劈碎棺木,对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卷起袖子挥出拳头的许老爹大声喊道,“爹,先别急着动手!这幅棺材您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