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掉的,你的脑袋,迟早都会因为贪心而掉的。”

    他现在只恨自己是个蠢的,怎么连信纸都能落下一张?

    只记得,那日自己写好信,家里没有信封了。

    媳妇去买信封,他在家批公文,然后忽然刮了阵风,所以把用笔压着的信,给吹到了地上去。

    他捡起来,也忘记检查一遍,就交给了媳妇儿。

    结果有一张被吹到了书架底下,而且足足过了十天以后。

    才被打扫书房的长工发现,交给了这个张子茂。

    怪不得小时候算命,人家说他不适合当官儿。

    他那时候还不信邪,如今确实信了,就这丢三落四的性子,这次保不齐命都得丢了。

    还有,家里干长工的,居然是张子茂安排的人,他居然不知道,实在是蠢得很不应该。

    他家穷,工钱都发不起,别人都拍拍屁股走了。

    就他不要钱也要留下来,这不是很明显了么?

    蠢啊!

    “好啊,给本官打,狠狠地打,本官就要看看,是他的嘴更硬些,还是本官的鞭子硬。”

    “去,把他的儿子带来,当着他的面儿打……”

    张子茂气得不行,真想掐死他,却又必须拿到签名。

    若是普通人,以不识字为理由,强迫摁个印就行。

    可对于这些官员,签字画押,两者必须要齐全。

    “你想干什么?”听到自己儿子,陈宝船直接坐不住了:“我朝没有……没有对不到十岁之子严刑拷打的先例……没有……”

    中华几千年,对老人、孩童的包容心和宽容心是亘古不变的,被家人连累赐死的有。

    可被严刑拷打的,没有!

    “先例?”

    张子茂指着他鼻子,冷笑着一字一句地对他道。

    “在这里,在成都府,本官说了算,去拿人。”

    “你不要以为,有个当御史的好友在应天府,你就有多么了不起,本官就不敢动你了?”

    “你要是不签字画押,本官直接送你一家四口下地狱……”

    张子茂明显狗急跳墙,大有要死大家一块儿死的意思。

    “大人,大人,不好了,京里的巡察御史到衙门口了。”

    这时候,陈同知屁滚尿流地爬进来,哭着喊道。

    “蜀……蜀王殿下也来了,还带兵把府衙都给围了起来。”

    “府台,您夫人,还有你家公子和姑娘都被带来了府衙。”

    “蜀王殿下让下官对府台说,陈知县要是死了,就要府台大人您,还有您的九族陪葬。”

    闻言,张子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

    “他们是什么时候入的城,本官怎么不知道?”

    “还有,蜀王殿下怎么知道这事,你们是怎么办的差事?”

    这不对啊,他早上才捉了陈宝船,怎么晚上蜀王就带兵来了,还带着巡察御史一块儿来。

    况且,不是说好的,藩王不准管地方上的内政么?

    他是以贪污为名拿了陈宝船,蜀王殿下凭什么带兵围府衙?

    而且,他还只是来看王府,并没有就藩于成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