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英大大方方还礼,朝许宛眉眼弯弯地笑笑。

    “你们那天都猜我能活到几时呀?”许宛冲黄妙英做了个可爱鬼脸,又挽起她在店内重新逛起来。

    黄妙英一脸讳莫如深,“有说三五天,有说一二个月。我说……”

    “你说啥?”

    “我说你能长命百岁。”

    许宛不懂黄妙英为何会这样认为,“托你吉言,但愿,但愿。”

    “你别谦虚,厂公对你什么样,丰都这两日早传得沸沸扬扬。”

    许宛孤陋寡闻,不可名状地呆望黄妙英。

    “听说厂公公开你的身份,带着你到处吃喝游玩。这不,家产都让你接管啦!”黄妙英如闺阁少女般,与许宛说起悄悄话。

    许宛尴尬颔首,怎么还闹到路人皆知了呢?

    黄妙英又严肃解释道:“不过我刚刚那么做,倒不是巴结你,是真气不过许纭那副嘴脸。”

    “你可是府尹之女,论巴结也得是我巴结你呀。”

    “当朝多半官吏都得仰仗厂公过活,我爹……”黄妙英欲言又止,不想把话说得太明。

    许宛心领神会,选好一块新砚台,送到黄妙英掌中。

    “这算是我谢黄小姐的礼物,不要拒绝我。”

    黄妙英开心收下,“改日请你去吃肉,我知道一家特别地道的馆子。”

    “随叫随到。”

    黄妙英又与许宛畅谈多时,方走出纸砚铺。

    一场不大不小的插曲后,许宛终忙起正经事。

    冯玄带她接连去了四五家铺子,明账上均没什么问题。

    按郑薇的习性,能不在这些铺子身上做文章?

    左珩这日回来得早,恰在房里看书。

    原先在西正房里的书籍,被许宛都摆放到东正房中。

    搞得左珩让书香气包围,老不由自主地去翻阅。

    “大人,我能进来吗?”许宛回到宅邸,便跑来找左珩。

    “进。”

    许宛袖里好似藏有什么东西,反反复复掐了掐,“大人,我找你商量点事。”

    “受欺负了?”左珩放下手中书,不露声色地问话。

    见许宛没什么反应,又道出三个字:“纸砚铺。”

    许宛啧啧两声:“大人真厉害,才发生多久的事,你就知道了?”

    校事厂的人在纸砚铺附近办差,赶巧看到那一幕。

    都是眼疾手快的厂卫,几乎同一时间就传到左珩耳朵里。

    “难受吗?”

    许宛摇摇头,“你难受吗?”

    “我为什么会难受?”

    许宛坐到左珩身前,一手托腮目视他,“外人既仰仗你又嫌弃你,太监也不容易哈?”

    左珩长指抠动书角,“因我被骂,恨吧?”

    “我也因你得到了实惠,今儿‘仗势欺人’确实很爽,难怪世人都爱权。”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这么点事,不劳您大驾。”许宛算计得明白,搬左珩出面这种举动,得用在刀刃上。

    左珩眸色深敛,刚刚那份温柔消散不见,“找我何事?”

    “放在郑薇名下的那些铺子,你过给我呗?”许宛兴冲冲掏出藏在袖子里的房契,财迷相外露无疑。

    左珩白眼都快翻到头顶,“不如把这宅子也一并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