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勾通一下,约了曹指挥在那里会面。”

    赵构道:“那个内外勾结,传递密札入宫的李德福,曾向沐丝求援?”

    “是,不过,沐丝并未理会他。”

    “呵呵,他看到李德福已然被擒,自然要撇清自己了!”赵构冷笑一声,心中默默把整个事件重新捋了一遍。

    这位曾经除了一个兵马大元帅的头衔一无所有,却能把手握重兵山头林立的各个军头,渐渐掌握在手中的赵官家,心计智慧自然是不低的。

    从皇城司提交给他的资料里,他已经看出了许多深藏其下的东西。

    这是有人想利用他呀!

    想用他这把刀,削他自己的刀把子!

    谁想削他的刀把子?

    自然是谁最受益,谁就是那个人。

    何况,国信所后面是谁,他一清二楚。

    这是真不给他留退路啊!

    军权已经是他最后的保障了!

    这道防线要是守不住,那么,距离改朝换代也就不远了。

    忍无可忍的赵官家,眸中不禁露出了一抹杀气!

    赵构眯起了眼睛,沉默半晌,又问道:“八月十八的‘弄潮大会’,秦桧去么?”

    皇城护中枢,机速探八方。

    皇城司是负责临安弄潮大会时朝廷安保工作的,所以届时出席的重臣都有谁,此时名单已经报了上来,木恩全都清楚。

    木恩答道:“秦相已经送来消息,因身体有恙,不能出席。”

    赵构唇边逸出一抹讥诮:“是啊,秦桧,现在太老了。他连朝会都没力气参加了,自然不会去钱塘江观潮。”

    赵构屈指轻叩着御案,又思忖了一阵,说道:“木恩,你记下了。”

    “是!”

    木恩微微欠了欠身,打起了精神。

    “八月十八,观钱塘潮时,你想办法,把杨存中、赵密、成闵、李捧、钱端礼、张运安排在朕的左右。”

    杨存中、赵密、成闵、李捧,这是禁军的总帅和三位大帅。

    钱端礼,乃是吴越王钱俶六世孙,荣国公钱忱之子。

    如今他是户部侍郎兼枢密都承旨,但最主要的是,他是临安的地头蛇。

    钱家在临安一带的声望、影响,在民间的潜势力,无人能及。

    张运,曾在地方上任职多年,又曾入朝主持过钱务,还曾掌理过刑狱,更曾打理过漕运和海贸,当初杨么、黄诚造反时跳梁于湖北,他更是在鼎州勒兵登城,控扼上下,力拒过贼兵。

    这个人就是一个全才。能文,能武,懂经济,懂刑狱,懂海贸、懂金融……

    刚刚木恩对赵官家说过,市舶司已经遭金人渗透。现在官家突然提到张运此人,怕不是要……

    还有上边提到的那几位,陛下要在临安有些动作的话,离不了兵,离不了钱,也离不了钱端礼这个吴越地区的地头蛇的配合。

    陛下这是要有大动作啊!

    只是,如果把这些人都召进宫来议事,只怕这些人还没到,秦桧那儿就先知道消息了。

    利用弄潮大会时,皇帝携后宫妃嫔、满朝文武,一起去钱塘江观潮的机会,在那种人群稠密、热闹非凡的场面下,想要接触几个人,秘密商议一些什么,反而就不显山不露水了。

    木恩暗暗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字,先称诺一声,回去再想如何巧妙安排而不突兀就是了。

    赵构又道:“李显忠、刘锜、凌景夏、汪应辰、金安节,这都是朕许久不见的老臣了,叫他们都去钱塘观潮吧,趁着热闹,朕都见上一见,体恤一下这些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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