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用不着,我自己打车。”宋教授拒绝。

    “买这么多棉花,是要做被吗?我知道有一家被做得特好,我们院好多人都在那家做,离这不远,我带你去啊?”

    “用不着。”

    这小老太太,真够冷的。

    锦书拽拽自己身上的厚外套,心说好在她脸皮跟衣服一样厚,但凡脸皮薄点,都能被这个冷面教授拒绝三连冻伤了。

    这个季节做棉被,肯定不是自己用,那只有一种可能——

    锦书马上想到了。

    “您家里是有人结婚是吗?”

    宋教授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都能猜到?

    “我推荐你去的那家做被的老太太,是个全福人。”

    所谓全福人,又叫全乎人。

    民间认为,父母健在,夫妻双全还是原配,兄、弟、姊、妹都有,有儿有女,这样的人才能叫全乎人。

    光听这一长串的要求就知道,找这么个人多不容易。

    结婚时,如果能找到这么个人做被子,那绝对是特别有福气的事。

    “你倒是不怕得罪我。”宋教授似笑非笑地看锦书。

    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全乎人这三字呢。

    因为宋教授这种没孩子中年丧夫晚年可能也会孤独的状态,刚好跟“全乎人”相反。

    大家怕刺激到她,都不敢说,锦书这大大方方的态度,倒是引起了宋教授的注意。

    别人说,她会认为是不长心眼,无心之举。

    但是小于总这种有七窍玲珑心的,怎么可能说错话?

    “嗨,这有啥不敢说的?心里有伤,才会怕人提起,我不觉得您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刻意避开,反倒是不礼貌。能让您亲自买棉花,肯定是非常喜欢的晚辈,给个祝福也没啥不好。”

    锦书观察过,宋教授并不是那种因为亲人离去一蹶不振的人。

    可能对她来说,被家族算计比丧夫更难受。

    “我始终认为,能够在某个领域做到顶尖的人,她一定是有着了解现实并超越现实的能力。”

    锦书看宋教授表情有松动,知道自己说到人家心里去了,这波好感刷出来了。

    正想趁热打铁约个饭,身后传来了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

    “大姨,你在这干嘛呢?”

    锦书和宋教授同时回头,就见沈佳妮跟她妈大包小裹地站在后面。

    “于锦书!你怎么跟我大姨在一起?!”沈佳妮看到锦书就跟受了刺激似的。

    冲过来拽着宋教授的胳膊使劲拖。

    “大姨,你离她远点,这女人心术不正、害我全家、命里带克、靠近她就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教授是你大姨?”锦书心一沉。

    “废话!她跟我妈是亲姐妹!我亲大姨!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拉拢我大姨到你工厂?”沈佳妮犹如抓到把柄,表情瞬间得意。

    “佳妮,你跟小于总有过节?”宋教授问。

    锦书闭眼。

    完了,她的人才拉拢计划本就困难重重,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她跟沈佳妮哪里是过节啊,对沈佳妮来说,是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