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公孙策眉头一挑:“或许唯一令伱不满的地方,就是不合律法!”

    然而包拯立刻摇了摇头:“这很合律法,仕林并没有向外界透露任何错误的消息,净土寺下的密室,他确实只发现五张傩面;身份确切无疑、再无半分动摇的,确实只有组织者何万一人;而如果提前透露出碑帖的消息,确实会让嫌疑人被千夫所指,万一不妥,将来也无法挽回……”

    公孙策真的诧异了:“让罪人自相残杀,居然符合你的要求?”

    包拯也奇怪地抬起头来:“为何不符合?仕林所作所为,无可指摘,是贼人毫无悔过之意,一味掩饰罪行,互相残害,又与他何干呢?”

    “你这黑炭!真是古怪!”

    “明远,你也少揣测些心思,论心总有错的时候,还是要论行……”

    两人辩了几句嘴,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书院同窗的日子,说着说着,不禁露出感慨之色。

    包拯合起案卷,悠悠问道:“如果按照我们以前的查案之法,陈公能撑住多久?”

    “陈公想撑,宫中也不会让他撑的……”

    公孙策叹了口气:“朝堂重臣与我们所见终究不同,维持朝野稳定是首要之务,案情牵连越多,越会束缚住他们的手脚。”

    “我以前瞧不上这等行径,觉得都是当权者不为百姓作主,各种理由的推托,如今却也明白,我们所见的涉案百姓无辜无助,希望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但若真的引发了动荡,会有更多的人遭遇不幸!”

    “我们真正该做的,是给出一个危害性最小的破案之法,而不是一味逼着上面为了破案不顾一切……”

    包拯颔首:“所以分别在即,能见识到如此破案之法,于我们亦是大幸!”

    这个年代没有钻法律漏洞这种说法,因为法律在很多时候都是摆设,而包拯始终是站在律法一边的,也不想死板地执行,更希望于灵活的运用。

    可说易行难,以前他也一直没有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直到净土名单一案,才切实地见证到,如何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将贼人绳之以法。

    或许通过这样的路,不断扫除罪恶,完善律法,有朝一日,能在大堂之上,光明正大地审判这些恶徒,令那些达官权贵也战战兢兢,再也不敢视天理正义、朝廷法度于无物!

    “看到刑房灯亮着,就知道是你们!”

    正在这时,颇有几分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很快亲手点着一盏灯笼的吕安道走了进来,面色既凝重又兴奋:“两位,第六具尸体出现了!这次的遗书里面,还明确提到了,在‘净土’中享乐的京师贵人,共有二十位!”

    “到这一步了?”

    包拯和公孙策并不意外,只是也对进展的速度感到诧异:“真快啊!”

    眼见两人稳坐在那里,丝毫不动,吕安道很是不解:“不去告诉仕林么?”

    公孙策笑道:“千万别,他的声名在那,一旦出面,是会让许多贼人投鼠忌器的!不说他,便是我们,都别出现在有心之人的眼前!”

    包拯按了按眉心,一向木讷的语气里透出不好意思:“我累了!回家睡觉!”

    目送着两人结伴休息去也,吕安道摇了摇头,也打了个哈欠,回家去了。

    ……

    老桥巷。

    狄家后院。

    不见花团锦簇,只有兵器练武,狄进一锏在手,劲气破空,嗖嗖之间竟有几分如弓弦震响的节奏。

    “啪啪!”

    待得他走完最后一式,抚掌声准确地从身后传来,狄湘灵笑吟吟地走出:“能有这般火候,亢龙锏就是正式入门了!”

    狄进由衷地道:“不愧是家传绝艺,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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