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当然如果对方实在不要的话,他也不会强求。

    然而老道士慢吞吞地转过头,蠕动着牙齿快要掉光的嘴:“秀才公,老道是个瞎子,你要问什么,还是寻别人吧!”

    狄进眉头一扬,对着荣哥儿道:“把那壶热的酒给我。”

    荣哥儿不解,但也立刻把身上裹着的热酒取出来,递了过去。

    狄进将酒壶打开,塞到老道士手中:“老人家,喝吧!”

    老道士不再推辞,一口一口缓缓抿着,嘴里不时发出舒畅的声音,哈出热气。

    等到他喝了一半,狄进又道:“请老人家把剩下的收好吧,待会再喝也不迟。”

    “好!好!”老道士立刻将酒壶收好,作势要拜:“多谢秀才公!多谢秀才公!”

    狄进立刻扶住他:“老人家切莫如此,只要回答我一个疑问就好,你的眼睛既然看不见,为何称呼我为秀才公,而不是大官人呢?”

    老道士身体轻轻一颤:“老道……老道只是觉得秀才公的声音,像是进京赶考的士子,胡乱猜测的!”

    “我们进去说!”

    狄进看了看他,将其搀扶进屋中,然后就发现这间偏僻的屋子是严重漏风的,好几处窗户都破损了,难怪别的游方道士不来抢,让一位瞎眼的老者占据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去把窗户修一修。”

    狄进开口道,荣哥儿马上去找材料,看看能否将那些窗户加固好些,哪怕不能完全遮风,至少也不要让屋子里像冰窖一般。

    老道士身体的僵硬感顿时有所缓和,低声道:“秀才公,你是善人,老道不愿瞒你,跟着你的那位护卫,前日是随着另一位秀才公来观内的,他们在向别人打听消息时,被老道听见,刚刚才会那般称呼。”

    狄进倒是没想到破绽出在荣哥儿身上:“原来如此!老人家好高明的耳力!”

    老道士苦笑:“都是瞎子了,若再听不清,那老道早就死啦!”

    那边厢搬动香案的声音传来,荣哥儿没有带锤子钉子,没办法订上木板,便干脆扛了香案来,挡住窗户的裂缝,勉强阻了几分寒气的入侵。

    狄进见了,把老道士往那边扶去,又说着:“我听老人家的谈吐,不是其他那些游方道士可比……”

    “那是自然!”

    老道士顿时挺起胸膛,有了几分骄傲,但很快摇了摇头:“说来惭愧,老道当年也是不少富家大户的座上宾客,都求着老道卜上一卦,然卜者切忌得意忘形,把话说得太满,老道便是如此,不留分寸,害得一家员外亏了大钱,那员外便让他家的护院,对着老道的眼睛打了两拳,从此之后就越来越看不清了……”

    在现今社会的法律中,还真的很难对这类行为作出评价,毕竟是一方有错在先,狄进听着这位释然的语气:“老人家放下了?”

    老道士笑笑:“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老道眼睛瞎了,却也活得更长些,不然那般气盛下去,何时碰见一个更凶悍的,直接打死在家中,尸体往汴河一抛,谁又知道?这亦是福分了,不可贪得无厌!”

    狄进颔首:“老人家好心境!”

    老道士笑了笑:“不说我这老家伙的陈年往事,秀才公和前日那位一样,都是打听那三个不太寻常的游方道士的吧?”

    “不错!”狄进点头:“老人家如果有线索告知,我感激不尽!”

    老道士低声道:“要让秀才公失望了,老道只遇见过两位,一是那会看相卜卦的道人,一是那会酿酒的酒道士,老道看不见他们的相貌,倒是远远听到他们说了些话,感觉都是有能耐的,不像是胡乱吹嘘之辈……”

    这话并无价值,狄进也没什么失望:“无妨,我再去问别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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