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酝酿了很久,苏成意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陈锦之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就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夜不归宿,被你爸打了吗?”

    苏成意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里听上去最合理的这个提了出来。

    陈锦之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抬头。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或者说,理由不重要。”

    苏成意的心忽然一沉。

    这是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因为天气不好,因为半夜醒来没人给他倒水,因为电视收不到信号...因为什么都有可能,所以为什么不重要。”

    陈锦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校服袖口。

    “你喝过酒吗,苏成意?”

    她忽然又抬起眼睛来,没头没脑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苏成意一愣,要说起来,前生都已经活到快三十了,他也确实没怎么喝过酒。

    一是因为工作是普普通通的程序员,没那么多需要应酬的商务场合。

    二是因为他对酒精没有多大欲望,很偶尔的情况下,会自己调一杯斗牛士或者莫吉托来喝。

    三是因为,通过第二点的试验,他发现自己酒量很差。

    再加上现在是高中生,苏成意很诚实地回答道:

    “只喝过一点啤酒。”

    陈锦之朝他这边倾斜了一下身体,笑着说:

    “我之前很好奇,酒精这种东西,难道里面是有什么成分,一碰就会让人变得狂躁疯狂,想殴打别人吗?”

    “所以我偷偷给自己买了一瓶,嗯,韩国很有名的一种烧酒,很难喝很辣嗓子,但我还是很快就喝完了。然后我发现除了头晕,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不会摔碎旁边能碰到的所有东西,不会没见到人就哀嚎,一见到人就发疯。”

    “根本不是酒精的错对吧?他只是自己有病,要栽赃到酒身上而已。”

    她说话的语气依然很轻松,甚至语调还有些上扬。

    大概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再多的苦难和委屈都可以用玩笑的语气,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言者虽无意,听者却没办法轻易释怀。

    陈锦之亲口告诉他自己伤痕的来源之后,苏成意的嗓子眼就像堵住了一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回应,或者说安慰她。

    陈锦之上次提起过,她小时候一直跟着妈妈,是妈妈去世了之后才被亲生父亲带到韩国去生活的。

    没想到她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是这种人渣败类。

    愤怒的同时,苏成意又感到有些无力。

    如果是二十七岁的自己听到这样的事情,他可以很坦然地说:

    “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跟我走吧,我养你啊。”

    可现在自己是十七岁,高中都还没毕业,就算自己和陈锦之说这些话,她大概也只会当做少年人的心血来潮罢了。

    看着苏成意有些低沉的神情,陈锦之反倒安慰起了他来,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好啦,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