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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三十,除夕,即为岁除之夜。

    旧岁至此而除,另换新岁。

    国人对于过年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尽管现代社会的年味已经不似从前,但大多数漂泊在外的打工人,几乎都是靠着对于返乡过年团聚的期盼,才能吞下孤身一人的生冷和孤单的。

    苏成意是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的。

    虽说烟花有管理条例,但小孩子玩的这些威力极小的炮仗并没人管。

    有前辈云:过年最恐怖的事情就是一群熊孩子看着你贱兮兮地笑,而你又不知道炮在哪里。

    苏成意倒觉得无所谓,他虽眼神不好,但也略通拳脚。

    他换了个姿势,用被子蒙住头尝试睡回笼觉。

    “砰砰砰!”

    鞭炮声夹杂着孩童的嬉笑打闹声。

    算了,大过年的。

    苏成意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句属于每个国人的亘古名言。

    好像平日里那些完全无法容忍的行为,只要加上“大过年的”这句话,就变得可以接受了。

    比如大吃大喝,一顿炫二十个砂糖橘;连续玩好几个小时的电脑,大人也没空管你,因为都在打麻将;平日里九点就该睡的,过年玩到一两点也无所谓,还可以美名其曰“守岁”。

    总而言之,大过年的,算了算了。

    苏成意掀开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

    早上八点半。

    手机上跳出了一大堆未读消息,不用看就基本能猜到是什么,所以他并没急着看,而是先起床洗漱。

    清晨的凉水冻得人大脑瞬间清醒,苏成意一边刷牙,一边走到客厅拉开了窗帘。

    楼下果然是邻居小孩儿们在追逐打闹,朱古力一看到他站在阳台,就很兴奋地挥起了手打招呼。

    “小意哥哥,早上好!”

    苏成意叼着牙刷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其他小孩一看到是他,忽然都安静了下来,一個个都缩头缩脑,很不自在的模样。

    老实得像是被教官点了名的新兵。

    苏成意也大约察觉出来是他在这里影响人家玩耍了,于是转身回到屋里。

    朱古力话还没说完呢,见他已经走了,登时叹了口气。

    他是想问小意哥哥今晚能不能来家里吃饭,妈妈特地嘱托他去问的。

    朱阿姨虽然知道苏成意大概率不会同意,但总归还是要问一问。

    就算他不来,她也会把家里的年货给他送一份过去,还有晚上年夜饭的菜也是。

    不然这孩子又跟往年一样孤零零自己过,怪可怜的。

    旁边的小孩见到苏成意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大着胆子问道:

    “朱古力,你为什么不怕他?”

    朱古力很奇怪,皱着眉头反问道:

    “怕?为什么要怕小意哥哥?”

    “他老板着脸!看起来很凶啊。”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脆生生地说道。

    “而且,我奶奶老拿他来举例子批评我。一有什么就是你看看人苏家哥哥.烦都烦死了!”

    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小男孩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把手里的“雷管”捏了又捏。

    “我看他也没什么可厉害的!就是书呆子!不然为什么他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了?”

    这下朱古力听了可急眼了,攥紧拳头就挥了上去。

    “你再说!”

    “哎哟!痛死了,胖子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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