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个人窝在这里,整栋教学楼都在上晚自习,四周安静得只有周边树上隐约的蝉鸣声。

    困意就加倍翻涌席卷了上来,苏成意的眼皮逐渐开始打架了。

    不能睡。

    轻轻叹了口气,他抬手胡噜了一把脸。

    “《短歌行》。”

    反正也没别的事情,提神醒脑,默背一会儿必背古诗文吧。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从重生到现在,他在古诗文的恶补上颇有成效。于是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背什么,一路背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休息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苏成意被这尖锐的声响惊了一下,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也跟着清明起来。

    伴着铃声,楼上也迅速陆陆续续有学生跑了下来。

    或轻或重的脚步踏在楼梯上,挟裹着谈笑声和推搡打闹声,形成一首交叠的进行曲。

    苏成意不知道今晚他蹲守的人脚步会不会混在里面,但直觉告诉他,那人如果要动手,就一定是在今天。

    因为那幅画但凡多存活一分一秒,都会让她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

    这样的情绪会逐渐蔓延,直到吞噬理智,直到消除可能会被人发现的恐惧,直到可以无视苏成意今天提前发出的警告。

    交错的脚步声近了,苏成意随手从身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本书盖在脸上,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不断有人从身旁经过,他始终一动不动,等待着四周安静下来。

    终于,万籁俱寂,他轻轻把脸上的书揭了下来。

    安静和平的气氛维持了很久,久到苏成意以为今天什么也不会发生。

    忽然听到了一阵很轻微的“呲呲”声,像是什么喷雾瓶发出来的声音。

    该来的还是来了。

    苏成意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缓步往楼梯背后绕过去。

    走得近了之后,刺鼻的油漆味也已经弥漫了出来。

    那人对于这件事似乎很投入,双手握着油漆喷雾,动作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逐渐变得夸张,像不受控制地在跳某种癫狂的舞蹈。

    苏成意双手插在兜里,站在她背后看了一会儿。

    很显然,这瓶油漆,非常之劣质,味道大得估计整栋楼都能闻得到。

    作案计划和他设想的一致,但这作案道具未免有些过于随意了点。

    回教室之后身上一股油漆味,这和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苏成意脑子里正在这样想着,鼻腔受了刺激,忽然就毫无防备地打了一个喷嚏。

    “哈啾!”

    那人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油漆瓶都拿不稳,掉在瓷砖地板上,发出“哐啷”一声。

    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她的第一反应是逃走。

    “朱珠同学。”

    苏成意却很快出声喊住了她。

    朱珠的脸色铁青,却还是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她这种表现或许是内心还存在着最后的侥幸,比如你只是看到了,但是没有证据;比如装成白莲花,栽赃陷害一下,等等等等一系列应对手段。

    但苏成意没给她留下这一线希望,而是直接抬手展示了一下手机上正在播放的视频。

    她手舞足蹈往公告牌上喷油漆的全程都被录了下来。

    从别人的视角看到刚刚的自己,朱珠的脸上忽然显出了几分憎恶。

    苏成意关掉手机,慢条斯理地说:

    “我大概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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