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叶风,是唯一一个让他有倾诉欲望之人,这种同为聪慧之人在破案之中的默契感,非是知己所不能。

    而既是知己,他就愿意说说。

    “我父亲并不是个坏人。”

    戚钧坐在靠窗的角落内,赶远小饭馆内掌柜和伙计之后,转动着手里的茶盏,低声开口。

    叶风没说话,只安静看着他,安静听着。

    戚钧本以为叶风会嗤笑、会反驳或者会嘲讽,但叶风没有。这让他感觉十分安慰。

    放下茶盏,十指交叠在桌上,回视着叶风的那双凤目,继续道:“我小的时候,父亲他就总教导我: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做事更要秉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手段那些不重要。

    你也知道我是做为锦衣卫继任者被培养的。有时候,发现父亲行事粗暴凶狠就很不解。父亲就说:锦衣卫凶名在外,这个是必须要保存下来的。它会是种很好的颜色。

    听到的时候我不懂,后来我自己掌管了锦衣卫后,懂了。只有凶、只要凶,别人才能怕,做事就会简单得多,受到的阻力也会小得多,陛下也才会放心得多。”

    说着,戚钧只觉脑中有无数的记忆翻涌而起,憋在心里许久的话,都在这一瞬间仿佛开了闸的水,想一倾而出,但又堵在那里,乱纷纷。

    几息后,才再道:“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庄将军的事情。那也是位遭了陛下大忌的神武将军。

    我父亲接到旨意要清剿其满门。他去做了。大概是一个多月后才回家。身受重伤。可你知道吗?他笑得很开心。而我有注意到:他的身上有股奇怪的奶腥味儿。”

    戚钧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长长吐出口浊气。

    也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可想想这么久以来叶风的为人,戚钧终于才再出声。

    “你为我父亲验骨的时候,还有些伤痕没有说出来对不对?是秦浩贤的长金甲造成的对不对?他那次重伤回家后,我在他的身上就发现了那种伤痕。”

    “你知道是谁为我父亲治的伤吗?张望之张大人。我父亲一个人,拖着重伤悄悄回家,就让我独自去请的张大人,悄悄请的……”

    戚钧说到这儿停顿住,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是,他对叶风有知己之感、有兄弟交心的信任,甚至都有可以相互依托后背的感觉。但……

    他不得不犹豫,也不能不犹豫。事关他九族性命。

    可不说,他就无法表达出真正的意思。

    一时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