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抖了下肩膀,对他道:“三九天下冰窖,你想冻死谁啊?”

    整日里,身边跟着这么个冷冰冰的、动不动还浑身散发寒气的侍卫,若是夏季就很凉爽,可在这大冬日里,就不太好过了。

    霍刚没回话,周身冷意却更重。

    他都不知道这叶风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对其的嫌恶就那么不明显吗?

    看着窗外,又是想去追随老主人的一日。

    此时正是夜幕拉开、华灯初上的时刻,一盏盏造型不一、色泽不同、大大小小的灯笼接二连三地被点亮。宽敞的饭馆大堂内,食客们觥筹交错、高淡阔论,很快就连张空桌都没有了。

    这会子,议的最多的就是前街才发生的杀人案。

    有些人说着说着,口水都流进了茶盏里。

    他们谈得更多的是那死者的脸蛋、身材和勾人的部位,惋惜那么一位居然就被人给杀了。

    自然,也有谈到那位不知真假的叶大人。

    他们不敢谈纨绔少爷、英气小姐、厂公厂卫,只敢谈马车里的神秘人物。

    谈得挺偏。

    “哎?那马车车主我可是看到脸了的,就跟个玉面狐狸似的。怎么会之后又变成了黑炭……那啥?”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嗳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俩共乘一辆?瞧那玉面狐狸长得倒是极度出色,不会是个……嘿嘿嘿。”

    “有可能喔,那什么叶大人,会不会就是托了靠背的福?”

    听者闻言,皆深以为然重重点头,脸上,也都纷纷笑出了极度猥琐的模样儿。

    霍刚常年扮车夫,肤色是自然干黑。为人又冷漠死板,情感从不外放。此刻听到那些人的桃色议论声,也不由被气红了面容。

    叶风却怀疑霍刚这黑红面色不但是气的,还有可能是羞的。

    羞于有自己这么一位主子。

    饭菜端上来,叶风就给这位唯一保护自己的人,挟了一大块素肉。

    笑眯眯道:“抓紧时间,我们下一顿饭还不知道在哪里。”

    哪里有空去跟闲人置气?叶风只对那个“玉面狐狸”的外号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

    以前,他讨厌别人拿他的脸说事儿,现在,他不介意听到更多。

    言、行、相,三合一才完美。

    “你果然是属王八的。”

    霍刚憋气,奉令吃素肉时,没能憋住,来了这么一句。

    都被人质疑取向了,还被怀疑成是太监胯下的玩物了,居然不生气,还只顾着吃。

    不在乎别人言语议论的叶风,却不喜欢被自己人给攻诘自尊。

    他生气了。

    筷子一拍桌面站起身,叶风生气地大步走到那些议论得正欢的人面前,抬手就把人的桌子给掀了。

    虚眯着眼,仿佛阴狠狠的样子道:“妄议朝廷命官、诋毁宫城厂卫,谁给你们的胆子?来人,将他们拿下送去东厂!”

    霍刚得令,终于觉得胸中畅快,像只大鸟般照着那几人就扑了过去。

    却在听到最后俩字时,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东厂?他不去!

    那是个门前路过一条狗、都会被打上厂卫标签的地方,他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