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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乐咏看了看那个礼盒,一个巴掌的长宽,看叶风的动作和听放在桌上的动静,份量还不轻。

    再看了看那几份案宗,抬手,拿起一份打开。

    其实不用看,他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疑案悬案那些。

    很想拒绝来着,不过指教的话已经说出口,叶风还接了,这就有点儿骑虎难下的不舒服了。

    可对方会做人啊,上来先送礼,再提指教,那再训下去也说不出口、不提点就更说不过去。

    倒是可以把礼盒退回去,再以贿赂上官为由狠训一顿。

    可叶风说的礼物是张简送的……

    官场就是人情场,这礼常乐咏还真退不得。

    而手里的案宗,还真就是需要给事中亲自下去查办的。

    放下一本,再翻开一本,直到五本全部翻完,常乐咏无话可说了。

    换了他还是主事,这些案宗也是需要这么办理。

    掀起眼皮看向叶风,内心有点儿疑惑:这小子眼光这么精准,究竟是因为真聪明,还是被张简给点拨了的缘故?

    不过不管是哪一点,都能说明这小子有熟读过案律、熟记过办案流程。

    想了想,常乐咏便板起脸道:“案子的流程你没有处理错。但是,本部衙门严禁虚置,你让他们分时段下去。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你就自己承接十五省案件。”

    叶风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状,连连揖手致歉:“常大人您明察秋毫、一语中的、眼光独到、直击重心,实令下官犹如醍醐灌顶、上下通泰……是下官莽撞,这就立即回去改正,多谢常大人耐心提点,您真是个爱护下属的好官员。”

    说完,就抱起那几份案宗,一脸迫不及待去“改正错误”的兴奋劲儿。

    常乐咏直觉没眼看,摆摆手,允其退下了。

    及至门关,常乐咏才吐出口莫名的浊气,抬手,打开了礼盒。

    一方徽州砚。

    徽州砚,千金难得。

    但那是大块儿的。

    像这样巴掌大的,千两银子以内可得。

    也就是说:以他和张简素无往来的关系,现在要请他托庇女婿,这礼物送得就恰到好处。

    太贵重的话,他常乐咏直接就能推拒,且还能将叶风收拾个服服帖帖。

    太轻了的话,也可以这么干。

    但人家送的就是刚刚好。

    推拒吧?让人觉得他在没事找事小题大作,显得他心胸狭隘、无容人雅量。

    收下吧,也不会觉得沉甸甸压手。别人并没有指望他提拔叶风,只是适当的关照。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只能收,没得退。

    常乐咏收了。

    就猜到礼物会被收下的叶风,也猜到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自己,出去的时候,就抱着案宗,一脸的趾高气扬、兴高采烈。

    这给想看热闹的人整不会了。

    怎么就没挨打呢?

    怎么连训斥都没挨上一顿呢?

    常乐咏名字里虽然带个乐字,还有点儿诗情画意的味道儿,可那人总阴阳怪气儿的,平日里最常做的事就是拐着弯儿的教训下属。

    这怎么……

    转性儿了啊?

    可没人敢去找常大人探问,这个时候送上门去,妥妥的出气筒。

    给事中们也不闹腾了,准备分批分时段地“出差”,只是心里憋气,感觉他们整出道大雷,却连小雨点儿都没整下来。

    遂生排斥心、议孤立计。

    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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