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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崇明不记得受伤后昏迷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只记得醒来后与周予安朝夕相处的时光。

    他沐浴,她在门口等着,时不时的敲下门板问他有没有洗好,要不要搓背,而后顺带着夸一下她的搓背技术,还说他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都是她帮他擦洗的。

    沈崇明听得脸热,让她住口,她却从窗户跳了进来。

    未等他斥责,她便委屈兮兮地趴在了他的浴桶边:“沈崇明,你忘恩负义呢,洗个澡还把门锁上。你是怕我占你便宜吗?我若想占你便宜,趁你昏迷的时候下手,这会儿孩子都多大了呢。”

    “出去!”

    他冷着脸,她却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沈崇明,不要这么凶嘛。青庐里就你我两个,你把我凶出去了,谁帮你搓背。你瞅瞅你这胳膊,背得过去吗?你都臭了大半年了,还想继续臭下去啊?”

    沈崇明强忍怒火,将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她却是一派天真,笑出梨涡。

    “沈崇明,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呢!”

    烛光照出她小女儿的娇态,尤其秀发披泻而下的柔媚,让沈崇明陡然生出某种情绪来,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偏偏,她还不管死活的凑上来。

    “你闻闻我的头发香不香?这头油是我用秋天的桂花做的,很香对不对?”她抓自己的长发凑到他的鼻端,“等你洗完了,给你的头发上也抹点好不好?”

    他刚想发火,就听她嘟囔道:“你这头发毛毛躁躁的,都对不起你这张脸。”

    他不禁深深吸了口气,而后,闭上眼睛用更为冷硬的声音道:“出去,我自己搓背!”

    她小声的哦了一声,等他睁开眼时,她正委屈的,手脚并用地从窗户那儿往外爬。

    明明进来的时候一气呵成,手脚麻利,出去的时候却变得笨手笨脚,差点儿从窗台上摔下来。明知道她那委屈是装的,明知道她是在演戏,他就是狠不下心来不去管她。

    她从常明山上把他救下来是事实,她为他看病疗伤是事实,她衣不解带,贴身照顾了他几个月更是事实。记忆中,除了娘亲,她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还不求回报的女人。

    不,算不得不求回报,她毕竟拿他换了二百两银子,还是在他们成亲的时候。

    想到这里,回忆戛然而止,他看着那个坐在栏杆上赏月吹风的周予安,开口道:“下来,这是我的房间!”

    “我知道啊,可你只开了两间客房,我总不能跑到执剑房里跟他挤吧?我倒是不介意,执剑他肯定不同意。”

    隔壁,执剑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我让你下来,没让你出去。”沈崇明倒酒:“我睡床,你打地铺。”

    “地铺那么硬——”周予安抓着栏杆往后仰:“沈崇明,我们可以挤一张床的。”

    正在倒酒的动作僵住,周予安的笑声从栏杆那儿飘过来。

    “瞧把你吓得,我说说而已,莫说你不同意,就算你同意,我也不敢,我怕你把我给吃了。”

    猛地灌了一口酒,沈崇明起身将周予安从栏杆上抱了下来。

    “周予安,你若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说这些。”他咬着牙:“我是血气方刚的男人。”

    “我知道呀!”她在他身上抓了一下:“很结实的那种。”

    “周予安!”

    “别,你这样会摔到我的。”她用力抱紧他的腰:“你先把我从栏杆上放下去,我保证不会再碰你了。”

    倏地松手,周予安摇摇晃晃站在栏杆前。

    她也不想惹他,可每次看他冷着那张俊脸,想发火却又要极力忍耐着的样子真的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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