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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要搬到并州呢?”廉颇突然想到,旋即又摇了摇头。

    并州的情况他很清楚,虽然还略显粗糙,但是五脏俱全,自己贸然加入,也会影响并州如今的稳定,会分走不少人的权利,这对并州的稳定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虽然自傲自负,眼里融不进沙子,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怎么去带弟子。

    师者就应该给弟子考虑,而不是给弟子拖后腿。

    而且在楚国,楚王和春申君虽然没有重用他,但是还是给了他一个幕府参事的职位,只要与楚国军事有关的事情也都会参考他的意见。

    这对一个望峰息心,只想着混个养老的老人来说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至于再领兵出征,看到了剧辛的晚节不保和庞煖的孤勇反冲,廉颇也没有了曾经的心气。

    人是要服老的,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连庞煖、剧辛这种老将都晚年凄凉,他还不如在家著书立说,安享晚年。

    江山代有才人出,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他也该退位让贤了。

    打定主意之后,廉颇也放松了不少,这一次就当一個见证者,一个看客和一个来看望弟子的师父就好了,至于其他,坐着看,躺着看,吃好喝好,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在项燕一行回返大梁之时,阴阳家同样也战战兢兢,楚国和农家都服软了,他们阴阳家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少弟子都已经叛逃。

    只不过墨家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对阴阳家动手,或者说是惩罚到什么程度。

    “钜子,连农家和楚国我们都不怕,为什么要对阴阳家如此谨慎?”荆轲有些不解。

    这时候的阴阳家可不是后来傍上秦国战车后得到大发展的那个庞然大物。

    以如今墨家的体量,甚至都不需要全部墨家统领出手,只是楚国、韩国一脉就能够让阴阳家损失惨重。

    “我在等一个人!”六指黑侠默默地抬头望向了西方,而后又望向了东方。

    荆轲虽然疑惑,但是却没有去问六指黑侠,而是将这个疑惑留下,最后去问了言晏。

    “有什么好奇怪的,农家背后是齐国,项燕背后是楚国,看起来阴阳家是最弱小无助,但是事实却是恰好相反,阴阳家背后却是道家、和跟道家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的秦国。”

    听着荆轲的疑惑,言晏笑着摇了摇头。

    阴阳家和道家的关系就有些像孔庙、孟府和儒家左派的关系。

    儒家正统尊王,而左派崇霸,所以左派被儒家正统看做是异端,不断的打压。

    但是儒家正统各脉却不会将左派彻底打死。

    诸子百家中的前列,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是有人去做的,而涉及到学术之争,更不会将对方彻底弄死,而是让对方去给自己的学术做一个试探发现。

    左派崇霸,何尝不是儒家对自身学说的一种尝试和试探发展。

    阴阳家与道家的关系也是如此,道家天人二宗讲求的都是无为超脱,道家正统也是在这上边不断的试探发展。

    阴阳家则是弥补了道家对极致探索的缺陷,虽然分出了道家,可是却何尝不是道家对另类大道的一种尝试探索。

    因此,墨家教训教训阴阳家可以,道家也不会管,但是一旦墨家要将阴阳家彻底弄死,那么道家也会出来给阴阳家背书。

    简单来说阴阳家于道家来说就是一个背锅的,道家家里蹲,放人宗和阴阳家出去混,去闯荡,等到人宗和阴阳家摊上大事了,天宗和道家正统就会出来把人拎回去。

    一句,小孩子、小辈不懂事,我们自己教训就好。

    其他家难道还能不给道家正统这个面子,为了阴阳家而跟道家彻底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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