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自己的名字,坦荡的说着自己的来历。

    “叔东啊,有姓氏,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老人却有些惊讶。

    有姓氏的人可不多,虽然他们不懂叔氏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却也比他们要高贵不少。

    “老头子!”老妪急忙踢了老人一脚,歉意的对言晏说道,“孩他爹不懂事,客人勿怪。”

    老人也反应过来,能有名有姓却落魄到这种地步的,只能是家道中落,或是糟了兵灾,不然如何会如此呢?

    “客人勿怪,是小老头说错话了。”老人急忙道歉。

    “没事,我只是出来游学,并不是家里出事了!”言晏急忙解释道。

    “客人是士子?”听到言晏的话,两个老人急忙局促的站起身来行礼。

    对他们来说,士子那就是读书人,是大贵人,不是他们寻常能接触的。

    “老丈人不必多礼!”言晏急忙阻止了两个老人。

    而老妪却转身走进了屋子中,好半晌才出来,手里还拿出了一封只有三片竹简的家书。

    “我们不识字,孩子也都跟大王出征去了,这是他们寄回的家书,可是我们看不懂,也没钱去请城里的说书人帮读信,小先生可否给我们念念?”老人目光炙热的看着言晏问道。

    “当然可以!”言晏笑着接过竹简,将之打开。

    只是刚看到竹简,言晏脸色立马变了,但是看着目光中充满了期盼的老人,言晏再次恢复了笑容。

    “二月辛巳,管、雀敢拜问父,母毋恙也?管、雀毋恙也。前日管与雀别,今复会矣……”言晏只能瞎编着内容,代替两位老人出征的孩子说着他们的近况,让两位老人不必担心。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两个老人听着言晏的诵读,相扶着不觉间老泪滑下。

    言晏却是心底很堵,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家书,而是一封阵亡通知书,只是缺少了阵亡抚恤金的那一根竹简,不用想也是被贪墨了。

    而送来阵亡通知书的人明显就是在欺负老人不认识字,也找不到认识字的人,更或者说……言晏不敢想下去。

    整个楚国都已经糜烂到了这种地步,恐怕连说书人看到这种阵亡通知书都会跟着欺瞒家属!

    “管和雀兄弟在军中都很好,而且在军中是伙头军,吃穿不愁,也没有太大的危险,老丈可以放心!”言晏却也只能帮着欺瞒。

    “那就好,那就好!”两位老人也都笑了,还活着,还是伙夫,那比在家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