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吕相和大王是真心为君上铺路,为什么此刻留在屯留的不是蒙骜老将军而是张唐将军呢?”樊於期继续说着。

    “将军的意思是,王兄和吕相想借赵国之手,铲除掉我!”成蟜迟疑地问道。

    “君上是先王唯一血脉,再有三年就要及冠参政了,若是让人知晓赵政血脉不正,您觉得他们还能睡得着吗?”

    成蟜听着樊於期的话,彻底沉默了。

    “那我该怎么办?”成蟜匆忙之下,抓住了樊於期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今蒙骜兵困于赵,急未能归,而君手握重兵,若传檄以宣淫人之罪,明宫闱之诈,臣民谁不原奉嫡嗣者。”樊於期顺势送出了自己的计策。

    “这~这~这~”成蟜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这是要他谋反啊!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边是谋反,一边是自己的生命安全,两者之下,都是会要了他的命,只不过反抗风险大,收益更大。

    “君上还是早日抉择,赵国大军也很快就会来了!张唐也很快就到了!”樊於期催促着。

    “无论是赵军先到,还是张唐到来,都不会放过君上的,张唐想杀君上,有很多办法,也都能在杀了君上之后嫁祸给赵国,给战乱!”樊於期说着。

    成蟜更加慌乱了,只能病急乱投医,期望地看向了樊於期,“将军说我该怎么办?”

    “张唐很快会来催促君上率军赶往前线,君上可以假意告诉使节说大军即日移营!”樊於期认真的说着。

    成蟜点头记下,而果然不出樊於期的预料,秦王使者、张唐派回的使者也都很快到了,催促大军尽快赶往前线参战。

    成蟜也按着樊於期教的,敷衍的打发走了使节。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成蟜继续问道。

    樊於期没有多说,而是拿出了一篇檄文,让成蟜以秦庄襄王唯一嫡子的身份传布四下。

    檄文写得很野,说吕不韦纳妾盗国,说嬴政不是秦庄襄王的子嗣,而是吕不韦和赵姬所生,还说吕不韦夜宿王宫,日日与赵姬媾和,淫诈宫闱,怀妊奸生,窃国封侯等等字眼都出现在了檄文之中。

    一时间,整个屯留四境的秦军将领都迟疑了,他们大多是秦国老士族,也不满吕不韦很久了,而且这些日子也有所耳闻纳妾盗国之事。

    最关键的是,真正的骗人是在假的东西里掺杂了真货,吕不韦和赵姬的淫乱在咸阳并不是什么秘密,秦国也有这种传统。

    但是经不住这真假的掺杂,所以四境将领看到檄文之后,也都信了,只不过这些人也都畏惧吕不韦而不敢起兵响应,都选择了观望的态度。

    “我干你娘咧!”前线收到檄文的张唐要疯了,他在前边独自扛着赵国大军,结果后方给他整出这么一手大的,直接让他急得骂娘。

    而张唐也不敢返回屯留了,直接从前线星夜兼程赶回上党,因为他知道吕相和大王如今就在上党,他必须第一时间将成蟜叛乱的事情传递到嬴政和吕不韦耳中。

    因此,等张唐风尘仆仆赶回到上党之时,整个屯留周边的大军也全都落入了樊於期手中。

    “大王、相邦,长安君成蟜反了!”张唐来不及多说什么,见到嬴政和吕不韦之后,直接就是声泪俱下的滚跪在地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嬴政也瞬间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蟜谋反?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们处处为成蟜考虑,给成蟜的未来都铺好了路,成蟜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凭什么敢反?反叛又对他有什么好处?

    “长安君成蟜聚兵谋反了,屯留失守!”张唐再次重复的说着,还拿出了成蟜四下发布的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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