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沉睡下去，便被人打搅醒来。
“小道士，你在害怕？”
毫无疑问，说话的人是聂小倩，只有她习惯了这么称呼林恒。
“害怕？贫道有什么可怕的？”
林恒纳闷聂小倩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聂小倩却道：“你急着炼制丹药，让所有人拔苗助长，不就是因为害怕吗？”
她美眸如炬，直盯着林恒，仿佛已经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林恒眼神微沉，没有说话。
聂小倩道：“帝都准备多时，带走的人，也不过是数百万。”
“你却想要带走亿万芸芸众生，伱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其实你也知道这很荒唐，所以，你在担心，你在恐惧。”
“因为你知道飞升失败意味着什么！”
“小须弥山，数十万僧侣惨死的景象，仍在你的脑海挥之不去。”
“你害怕，自己一旦失败，将会是亿万众生的殒命！”
“所以，你才让他们拔苗助长。”
“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在失败的飞升中，有那么一丝自保之力。”
聂小倩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她今天变得很严肃，直指林恒内心的担忧。
“我觉得你应该……要学会取舍。”
又一道声音响起，竟然是龙葵出现了。
这让林恒微微惊喜：“你没事了？”
“嗯。”
龙葵对自己的情况似乎不太在意，她只是朝林恒劝道：
“而今上界道统，还不知是何情况。”
“你既为人间道主，应该为道教的未来负责。”
“放弃那些人，带所有的道士飞升，这才是万无一失的选择！”
龙葵美眸中有着些许的同情。
“道教封山之时，那些人随大流，拜佛门，其中将道士视为阴沟老鼠的，不说全部，也有大半。”
“他们可曾为道教做出过奉献？”
“他们只有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想到你。”
“这样的愚民，当真值得你去冒险举世飞升吗？”
龙葵的语气中，满是为林恒感到不值。
林恒却是在短暂的沉默后，摇头说道：
“有些事，不是看值不值得来决定的。”
一旁聂小倩忍不住冷笑：“又是斩妖除魔，济世救民，义不容辞是吧？”
“可你想没想过，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
聂小倩是第一次，如此严肃地劝说着林恒。
她确实是在为林恒着想。
但林恒仍是固执地摇了摇头，当然，道教中人，都很固执。
“我知道，哪怕我背弃当日的承诺，不再管他们，我也无愧于谁。”
“可若真是那样的话，那我便有愧于本心，有愧于我所修的道。”
“所以你们，不该再劝了。”
林恒说完，没有任何的犹豫，抬掌就将眼前的‘龙葵’和聂小倩，一并轰成了飞灰！
也就是在这一刻。
阴暗的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丁零当啷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有两道高大的身影，逐渐在迷雾中浮现，他们一黑一白，幽幽叹息：
“道士怎么都这样，一根筋的脑子？”
“好不容易唤出他潜藏的心魔，结果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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