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威赫赫的官老爷、大人物……

    就这么在“万众瞩目”之下,身首异处。

    一句又一句“斩”。

    一块又一块红头令箭。

    杀得杨戈麻木。

    杀得满城百姓胆寒。

    法场下看热闹的百姓,有人走、有人来、有人走了又来……

    各种各样的欢欣、鼓舞、恐惧、忧虑的传言,满城飞舞。

    但菜市口的法场却好似全然不受影响,依然在保持着稳定到机械的节奏,将一个个犯官压上法场,宣读完案牍之后,砍作两截。

    二十个。

    五十个。

    一百个……

    行刑还在继续!

    就好似这天底下的贪官污吏永远都杀不完。

    杀到后头,连百姓们都替杨戈这个主刑官兼钦差大臣感到担忧……

    他们虽然读的书不多,也不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

    但这片富饶且贫瘠的土地上故老相传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们,那位杨二郎杨大人这么个杀法,肯定不合朝廷的规矩,也肯定是不被朝廷允许的。

    因为从来,从来就没有任何地方,这么一窝一窝的拿贪官污吏公开行刑过。

    是从、来、没、有!

    在杨戈将嘉兴府盐运使刘耀祖送上行刑台一刀砍成两截之后,下方观看行刑的百姓之中忽然有一部分人呼拉拉的跪在了地上,齐声高呼道:“杨大人,您做得够多了,莫要因为我们,害了你自己的前程啊……”

    他们这一跪一喊,顿时提醒了其他胆寒且忧虑的扬州百姓。

    顷刻之间,长街上一眼望不到头儿的拥挤人潮,一排一排的向前倾倒,杂乱的呼声当中,只能勉强听清越来越明显的“杨大人”三个字。

    大魏见官是不需要行跪拜礼的。

    哪怕是面圣,除了少数重大典礼,也是不需要行跪拜礼的。

    杨戈先前就是行揖礼接的圣旨……

    但此时此刻,扬州百姓们除了给杨二郎杨大人跪一个,他们真的找不到别的表达内心中感激爱戴的办法了。

    他们渴望有这么一个能为他们做主的父母官,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们都快忘记了,父母官是因为给他们当家做主才被叫做父母官。

    而不是因为他们高高在上、作威作福而被叫做父母官……

    绣衣卫作为天子驾、天子亲军,肯定是见过世面的。

    然而面对眼前这“一马平川”的汹涌人潮。

    面对眼前这山呼海啸的敬爱高呼……

    法场周围的所有绣衣力士,都只觉得身上似乎有千百只跳蚤在乱爬,颤栗的他们几乎站不稳。

    他们仿佛也是突然间醒悟……原来做官,也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吗?

    杨戈亦不能免俗,他也觉得头皮发麻、心跳猛然加速。

    可又觉得莫名的觉得鼻腔酸涩冲脑,眼眶里的水雾压都压不住,

    他从堂案后边绕出来,一步一步的走到法场边上,迎着眼前的一马平川,双膝一曲跪在了法场上。

    他这一跪,左右的绣衣力士们登时也无人敢再保持站立,纷纷面向着前方的人潮跪了下去……

    “大家听我说,听我说……”

    他运足真气,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人潮的高呼声,渐渐平复下去。

    成千上万双亮晶晶的双眼,眺望着跪在台上的那道挺拔身影。

    虽然那道人影带着半脸面具。

    但他们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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