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征杂饷而不抑兼并,便能使官仓充盈,库藏殷实。正是‘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是圣人与右相,开创了大唐的鼎沸盛世。”

    “大唐有时减免了一整年租庸调,税赋反而更多了。为何?王鉷清查了户籍,一年便能从死去的将士头上征收出十年的租庸调。杨慎衿征收折色,年年进贡不曾断绝。右相日夜辛劳,兢兢业业;圣人十年不出长安,海内无事;百姓投奔大族,得其庇护,安居乐业!”

    “如此,循序渐进,待世人都知道收杂税更好,只需再有一点生灵涂炭、尸骸遍野的小小阵痛,便可在右相税法之基础上改革税制,由租庸调变为其它税法。此,皆为右相之功,正是如此贤相,方配得十余年来宰执天下,功在社稷,功在千秋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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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节流之法,右相如此之贤,无怪乎圣人倚重右相十余年啊!”

    右相府中,新任的京兆尹萧炅正在拜会李林甫。

    谈及之事乃今年朝政的重中之重——圣人要扩建骊山温泉宫,并改称华清池;同时,陇右大战将起,圣人催促王忠嗣攻下石堡城。

    这两桩都是耗费繁巨之事。

    然而,原以为非常充实的太府库藏却出现了亏空。

    杨慎矜该死,杨家兄弟刚从洛阳被押回来,圣人便赐死了他们,满门流放。

    弘农郡公府美侍、美婢无数,长安权贵已是摩拳擦掌,准备分食了……

    李林甫却顾不上这桩案子。

    他近日都在操持公务,夙兴夜寐,思忖着如何为圣人筹到这笔钱。

    为此,他已想了一个节流的好办法。

    朝廷每年都要在公文用纸上花费不少,李林甫上奏,将属于每年常例的公文挑出来,这些就不用重新印制,能省下大量用纸的开销。

    但只有节流却不够,还得开源……

    “莫在本相面前吹捧,京兆府当为天下州县的表率,政绩不能缺了。”

    “右相放心,下官在着手清查逃户,天宝六载,京兆府的赋税必能比韩朝宗在时高两成。”

    屏风后传来了咳嗽声。

    萧炅一愣,咬了咬牙,重新行礼,应道:“三成,亦是事有可为!”

    李林甫这才挥了挥手,招吉温来,商议了京兆府税赋之事。

    末了,吉温却不退下,低声道:“右相,薛白……”

    “急甚?你闲了是吗?待查清了他幕后主使再谈!”

    李林甫很清楚圣人倚重自己是为了什么,也只有在这种正事面前,嫉贤妒能、排除异己之事才会稍放一放。

    财税才是圣眷的根本。

    不急,天宝六载要杀的人也很多,收了税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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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白与颜真卿从明德门进了长安城,沿朱雀大街而行。

    朱雀大街宽阔而繁华,行人稠密,衣着体面、身材饱满者不在少数。

    披着卷发的胡商牵着骆驼走过,眼神中满是对这不可思议的繁华的惊叹,发出“哞!哞!”的呼声。

    大唐盛世的家底还是厚的,这也让他们从追查逃户的压抑当中缓过神来。

    行到安业坊,颜真卿要往西回长安县,一回头,见薛白还跟着,挥了挥手,道:“回去吧?”

    “不知学生通过老师的考验与否?”

    昨夜薛白推拒了庆叙别业的美人计,今早又问出了不少东西,自认为表现得还可以。

    颜真卿却是皱了皱眉。

    他只是想带薛白办些苦差吓退他,其实根本没出什么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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